看着面前邪肆的男子,易云的眼中只有麻木。倒在一旁的,是数十个气息奄奄的血奴,现在,正轮到她‘献祭’了。
那些被做成血奴的修士此时正被押在后面,待在一群仿佛是待宰羔羊的血奴中,他们眼中已经爬满恐惧。
昔日在仙宗修炼是何等肆意!谁又能料到只是因为一丝血脉,他们就被弄成这番模样……心里不由暗恨生母,恨那多情魔尊,更恨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魔界少主!
易云被押着跪下,一个黑袍人拿着一把刀正对着她的心口。
利刃划破本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削出一个幼儿拳头大小的洞,露出一点雪白的胸脯。接着刀尖微挑,皮肤已经被刺破,直至心脏。
那邪肆男子指间微动,原本只是冒血珠的细微伤口流出涓涓血流,随着心头血的流失,易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伤口虽痛,可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早先有因为大声呼痛而直接被拧了脖子的,易云现在惜命,自然不肯出声。但是她本心,面对这个纵容手下杀了娘亲的人,及其不愿败了下风。
九少主一挑眉,感受着这小丫头的血脉带给自己的感受,面上古怪的笑了笑,说道:“你的血脉混个少主当当绰绰有余,比那些废物强多了!只是可惜——”他顿了顿,捏住易云的下颌,继续道:“可惜你只能做我的踏脚石!——不管是谁!”
盘亘在自己心头的那团血已经被抽离,伤口处再也流不出血液。易云脏污下的小脸惨白,身体软塌下来,脑袋低垂,已经鼻息微弱。
九少主吩咐手底下的人道:“将这小丫头扔到魔渊里去!”
押着易云的黑袍人自然无异议,拖着易云就消失在一片魔气之中。
九少主眯着眼睛扫视着或躺或跪的人,笑容恶劣。不急,其他所有的少主,他都会一个一个送他们进魔渊!只有他才有资格当上魔尊!
吸收完这些血脉,他肯定可以直逼罗恒。现在,还不够,他还要更多的血奴!他要超越罗忌!
魔界处处萦绕着魔气,即使是白天也略显昏暗。黑袍人抓着她的衣领,她的双腿拖在地上,鲜血一滴一滴遗落在黑色的泥土之中。
易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和她梦中一样的花海,就在一旁零星的长着,越前进,越繁茂。
鞋子早就被石头硌掉了,脚后跟随着黑袍人快速前进,被石子磨破,混着污泥的血液蹭到一朵血红色的花上。
天色渐渐暗了,丝丝黑气从她面前掠过。
终于,她被扔到了地上,闷哼一声,脊背下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又流血了吧?她想。
“大人怎么亲自来了?这又是顶撞少主的犯人?”
“需要再折磨一番吗?不需要?好——”
“来人,把这东西扔到魔渊里去!”
“是!”
纷杂的脚步声过后,她被粗鲁地抓起来,往空中抛去。失重感让她茫然地看了一眼那人的方向,岸边开满血红色的花朵,那些人站在没有花的一小片空地,看着她的目光仿佛是在看死物。
这里是传说中的魔渊,魔渊中镇压着穷凶恶极的魔头。
眼前已经是无尽的黑暗,只有被扬起的头发和破衣,才让她确认自己真的是在下坠。只是不知道在尽头,她是会摔死,还是会被魔头吃掉呢?不知过了多久,易云神色恍惚,仿佛在某个时刻自己也曾这般下落……
魔渊深处。
行止盘膝坐在小蒲团上,左手摇着扇子,右手端起一杯茶来嘬一口。凉亭四周莲花依旧,只是多了几个碧绿的莲蓬。
赤炎和玉璃一人拿着一只幼儿脸庞大小的莲蓬拨着,只不过赤炎是边剥边吃,玉璃则是剥给赤炎。
“哟,好事将近啊——”行止又喝一口清茶,看着两人道。
赤炎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啊?”了一声。
玉璃则温和地笑笑,似是而非道:“还未开窍。”
“你可真沉得住气。”行止语气里有嘲讽。
“多久都等得。”玉璃剥完最后一个莲子,轻轻放进赤炎面前的小碟子里,又将另一个装满莲子的小碟子送到师尊面前。
“啧啧,我本来还想撮合撮合你跟小易昀来着,罢了罢了,我老人家就不管你们这些小辈咯——”活了千万年的老魔头假惺惺服老。
“撮合?你跟小师妹?”赤炎嚼着莲子,含糊道:“想想的话……感觉,扯不到一块去啊……”他试着把小师妹和玉璃放一起,怎么看怎么违和,小师妹那气质当玉璃的姐姐还差不多……
忽略心里刚听到师尊那句话的时候的别扭,脑海里的画面让他狠狠打一个哆嗦。两只冰山在一起,不得冻死人啊?
听见赤炎的话,玉璃眼中升起一抹光亮,但很快黯淡下去。看着眼前红衣肆意的男子,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时自后山出,一阵轰鸣声响起,就连此处也收到了影响。凉亭自有阵法护持,但周围的莲花被那阵罡风扯去了花瓣,叶子也纷纷倒在水面。
“来了。”行止放下茶杯,慢悠悠地摇着扇子,眼睛望向后山那处魔气聚集处。
“ 这气势,小师妹够可以的啊!”赤炎被后山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也就没有看到玉璃眼中的黯淡。
行止笑眯眯道:“不出意外,只需再过三日,小易昀便会出来,而且她的躯体也是时候到魔渊来了。”
“躯体?”
“对,易昀来到这里时ròu_tǐ就被时空乱流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