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事的,你哭什么呢?”浅桑一边说,一边顺手抚摸一下冥媚的头顶,冥媚埋头,哭的肝肠寸断,好像丢失的不是浅桑的孩子,而是自己的孩子。
言帝封找人去调查,施申书和温子玉都开始介入,但没有人和的线索,泥牛入海一般,说消失就消失了,不见一丁点儿的波澜,两人都比较伤痛,他是避免和浅桑见面的,那一幕,她不想要看到。
这几天,调查的结果非常差强人意。
半夜三更,浅桑却忽而醒过来了,“不对,有孩子的叫声,孩子在哭,在哭呢。”明显的,是幻听,她一边疯魔的起身,一边到外面去了,庭院里,摩明月萧疏,树叶瑟瑟响动,什么都没有。
匝地的明月,好像地面的外衣一样,她站在这里,却也好像是月中的广寒仙子,她凝神静听,想要继续捕捉点儿什么,但那哭声,很快就消失了,好像推却的海潮一样,逐渐的消失了。
“齐姑娘……你……你还好吗?”这已经适多少次晚上看到她忽而出门来了,冥媚都要记不清了,现下,追赶过来,一把将站在风口里的浅桑抱住了。
“孩子在哭,你听,你听啊。”浅桑一边说,一边神经质的指了指旁边的竹林,并且迈步到竹林中去了。
“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冥媚侧耳聆听,但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孩子?哭?哪里和哪里啊。
“回去了,回去了,你不要这样了,好吗?”冥媚一边说,一边拉扯浅桑回去了,目光不放心的看着外面,难道孩子已经夭折了,是孩子的孤魂野鬼在……在作祟吗?
所以,孩子的娘亲能听到,其余人都完全听不到吗?还是其余的什么呢?冥媚一想到这里,只感觉后背发凉,连忙到屋子去了。
还好,后半夜到天明,浅桑是睡得很好的。
这一晚,太后娘娘睡到后半夜,忽而被冻醒了,冷空气从窗口鱼贯而入,外面的冷风好像刀子一样,下意识,她就苏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娘娘睡得很香甜呢,要不是我将窗口打开了,娘娘大概不会醒过来。”这一生奇怪的问候,是旁边的女子发出来的,太后娘娘不知道究竟浅桑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到自己的寝殿来的,不免惶恐。
至于她呢,嘴角却挂着一抹新月一般的淡笑。
“娘娘不会看不出来我是谁的,我的孩子呢,娘娘难道果真不愿意给我吗?娘娘不给也算了,我只是让娘娘陪葬去就是了。”一把刀,轻轻的舔在了娘娘的云鬓上,微微一晃动,冰冷的感觉,好像死神一样,将太后娘娘给震慑到了。
“你……你要做什么?”太后娘娘哑声问。
“我就是要回我的孩子,这不过分,还希望娘娘能早早的给我,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了,要是娘娘还不肯给我,或者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不过,我是贱命一条,但娘娘您的命,就金贵许多呢。”
“你……你这恶毒的女人,你敢威胁本宫,你可知道,本宫振臂一呼,外面的殿前武士立即一哄而上,你应该知道厉害的,识相的,现在早早的给本宫滚出去。”太后娘娘声音并不大。
“娘娘也应该知道,娘娘振臂一呼的同时,脑袋就落地了,我虽然是瞎子,但这一把鱼肠剑的锋利程度,还是不需要怀疑的。”虽然,她连鱼肠剑看都不能看到,但那剑锋给人沉甸甸的稳重感,是不可代替的。
“你!”
“孩子不在哀家手里,哀家连见都没有见到,是,是,不错,哀家是让人谋害你,但哀家还没有行动呢,变故就发生了,你愿意相信哀家?”她其实也怕,毕竟,不值得一命换一命。
“果真!”浅桑的墨瞳里闪烁过一抹冷芒,眸色呈现出来寒星一般的凛冽。
飓风从她的瞳孔里席卷了一圈,跟着,尘埃落定。手上的匕首没有移动一丝一毫,但太后娘娘却感觉比刚刚还要窒息了,她并不敢扯谎,因为,性命危在旦夕,“哀家是怕死,但哀家也不想要死的不明不白,哀家想,这事情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天大的误会。”
“今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们想要弄死哀家和你,你现在还不明白,哀家是坏事做尽,但哀家敢做该当,这孩子的事情并不是哀家做的,你想要杀了哀家,动手就好,哀家该说的都说了。”
浅桑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倒果为因!太后娘娘的口白已经很明显了,并没有任何条件或者证据能说明,那孩子的确是太后娘娘带走的。
“哀家想要的是你死,你和你的孩子死,哀家要你的孩子做什么?”这句话倒也是在理。
“睡吧。”浅桑挥一挥衣袖,香风阵阵,太后娘娘咕噜一声,倒头就睡。看到太后娘娘睡了,她警觉的出门去,好像幽灵似的消失在了寝殿。
但是,浅桑并没有离开,而是潜入了旁边另一个寝殿,这寝殿里,有人也在呼呼大睡,是白浅。
白浅……
还记得之前的四季诗,那时节的白浅,还是一个很青涩但是很干净的人啊,但现在的白浅呢,已经变成那样一个恶毒霸道而唯我独尊的人了,现在,门悄然无声的开了。
她是瞎子,她早已经习惯了绝对的黑暗,在那一片彻头彻尾的黑暗中,浅桑已经到了云榻旁边,现在,她甚至有一种冲动,将这女孩杀了算了。
但毕竟没有让这女孩做自己的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