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栅栏的一家绸缎庄里,安安拉着阿茹娜细细的挑选着,还不时问两个表嫂喜欢什么花色,想来是打算挑了送给阿茹娜的两儿媳妇,还给阿茹娜解释了,说内造的东西虽然质量好,但可供选择的花色却没那么多,而这家铺子里的货质量瞧着还不错,倒值得一买。
因不想让人听出阿茹娜不是京城人氏,所以安安和阿茹娜没叫伙计在身边跟着,说是自己挑,而且交谈的时候也刻意凑近了耳朵,压低了声音,伙计们只认为大概安安害羞,倒也没去多想。
四个侍卫则在店铺外分散开来,神色中透着几分轻松,京里的治安还是可以打个90分的,一上街便遇到歹人的概率实在太小了,小的让侍卫们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承担此次安保任务的侍卫们除了费点脚力外,倒也清闲。
“永贵?”大街上远远传来一招呼声,听着很是寻常。
却见一侍卫扭头寻着声源望了去,诧异道:“博二哥?你不是在西北大营吗?”
只听来人笑道:“真是你小子啊,呵呵,十四爷在西北寻了些土仪,命弘晟世子送回京来,我被派着送弘晟世子回京,早上刚到,刚交了差,便到这来逛逛,看能不能淘换点什么,没想到遇到你小子了!”说着还很豪迈的给了永贵一拳。
永贵看着也很欢喜,“我大哥老念叨你呢,说是没能有幸跟大军去西北,只能听你吹牛了,可惜,你只带了一封信给他,他气闷得紧呢。”
被称作博二哥的男子咧着大嘴,笑道,“累得骑在马上都能睡着,哪有时间写信,你小子怎么一个人逛街啊?”
经提醒,永贵猛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正上班呢,忙尴尬的笑了笑,“我有点事,博二哥,你先逛你的去,我回头去寻你。”
博二哥诡异的笑了笑,“是不是约了哪家的小姑娘啊?呵呵”见永贵红着脸摆着双手不住的否认,一张大嘴更是大得无边了,乐道:“行了,不打扰你了,给你大哥说,我明儿去寻他。”说完便挥了挥手,转身走了,不过,却走进了绸缎庄。
永贵摸了摸脑袋,觉得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便没多事的去拉人。
铺子里除了阿茹娜和安安,还有两三个客人,多了博二爷一个,除了伙计殷勤的跑了上去,其余人都还该干嘛干嘛着,没人抬眼打量一眼。
博二爷瞅了眼一大堆的布匹,就直接叫伙计推荐,“选些颜色鲜艳的,质量好的,做衣裳用的,记住了啊,要艳的亮眼的啊。”
伙计忙应了下来,笑呵呵的忙活去了,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扯了四五种料子,飞快的包好后,也没打算盘,直接报数:“这位爷,一共五两六钱。”
博二爷付完钱后,才想起验货,拿起来瞅了瞅,都是大红大绿的,看得眼有些花,憋了憋嘴,便准备捆好走人,谁知一旁的伙计会错了意,画蛇添足的在一旁小声道:“这位爷,小的可是按您的吩咐,选的店里艳的亮眼的布料。”
博二爷一听,在瞅了瞅伙计一脸的小心,疑惑的四处瞧了瞧,这一瞧,就察觉出不对了,怎么其他客人都在瞅素净的料子呢?难道今年的流行色换了?想了想,便指着自己买的布问道,“这是陈年积货?”
小二忙摇头否认,“这位爷,这可都是新从南边运来的。”
博二爷想了想,道:“马上就年三十了,你这布怎么还没卖完啊?”按照他的理解,如果这布匹没落伍,那么大过年的,正好用得上,那么伙计就应该回答说,库存快告急了。
不想,小二却傻乎乎的陪笑道:“这位爷,铺子里进货进得多。”
博二爷再傻也知道,这布好像没买对,便来了句,“将你们铺子里卖断货的拿来给爷瞧瞧,要颜色鲜的。”说完又补充道:“一般鲜就好。”
安安在一旁听了,只觉得好笑,便扭头瞧了一眼,想看看这个二百五到底长什么样,货都卖断了,还拿什么给他看啊,不想,博二爷却想脑袋四周都长了眼睛似的,在安安瞅他的时候,猛的一扭头,正好对上了安安憋笑的眼睛,害得安安忙将头扭了回去,凑到阿茹娜身边闷笑。
博二爷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傻,红了一下脸,先赶紧撤退,但看看自己手里的布,再瞅瞅别人眼神盯着看的,又实在不甘心,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回京后交了差连家都没回就跑来采购,那可是来选礼物的,而不是送人压箱底的。
博二爷心一横,反正谁也不认识谁,也没什么丢脸的,便横下心打算先观察一下,看看会不会有第二个人买同样的花色,以证明自己买的东西能拿得出手。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只见店里的客人翻来覆去的只拿着布料这么看,那么瞅,就是不下单,其中还有一男的,博二爷有些恼,这些人买东西怎么那么磨叽啊…
其实博二爷还没观察到半刻钟,没耐性啊,眼看忍不住要走人了,却见刚才嘲笑他的姑娘对伙计道:“刚才挑的都给包起来吧。”
博二爷精神一振,忙伸长脖子明目张胆的望了过去,期间安安还瞅了他一眼,他还咧着大嘴回了一笑,心想,让同一个人嘲笑总比被不同的人嘲笑好。
这一打量,博二爷就发觉出不同了,人家姑娘选的也有鲜艳的,但就是比伙计给他的好看。
于是,博二爷便冲伙计说了,“那个,那边选的布,照那个来。”
伙计一见,这位买主不是嚷嚷着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