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外祖母什么也不知道。
难怪前世程辂能够得手!
周少瑾决定暂时不告诉外祖母。
有些事,她要亲手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再求助大人也不迟。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好巧,”她笑嘻嘻地道,“所以说给外祖母听听。”
似儿进来问饭摆在哪里。
话题被打断。
之后关老太太和周少瑾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用过晚膳。关老太太请了程沔过来说话:“……今天少瑾跟我说,长房的老夫人想去普陀山礼佛。她越来越信这些了。我怕长房和二房会撕破脸。你把家里的财产清点一遍,多买些祭田,外面的生意,能让就让出去,不要贪多不咽。”
程沔小心翼翼地应诺,神色有些凝重。
周少瑾却回屋给父亲写了一封信。
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亲自动笔给父亲单独写信。
信中,她先是谢过了李氏的体己银子。然后告诉父亲,准备再给他做几件冬衣,问他有没有喜欢的颜色和面料,然后玩笑似的把程辂买下了官街宅子的事告诉了父亲……
第二天一大早,马富山家的进府把信带了出去。
周少瑾望着马富山家的远去的背景,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这些日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程笳来找周少瑾:“你说可以让潘清丢脸的,到底准备怎做?”
她脱了外面的褙子,只穿一件杭绸单衫,躺在屋里的凉床上让翠环给她扇着扇子。
周少瑾道:“我看她很要面子。而且有时候会忍不住发脾气。”从她对付吴宝璋就可以看出来——做为半个主人,周少瑾把事情推给她的时候,她应该更大度些。给吴宝璋留几分面子才是。可她因为打心眼里瞧不起吴宝璋,就忍不住把吴宝璋踩在了脚底,硬是让吴宝璋下不了台,“若是到时候有茶水泼在她的身上,或者是安排的座次不好……以她的脾气,忍得住一次,未必就忍得住二次,只要她破了功,长辈们看在眼里。以她的好强,肯定在程家呆不住了……特别有袁夫人在场的情况下……”
程笳听着精神大振。“腾”地一下爬了起来,击掌道:“你这主意好!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在大伯母面前‘表现’一下……”她咯咯地笑,好像看见了潘清丢脸的样子,“她为了参加老安人的寿辰,这几天上窜下跳地准备着衣裳首饰……到时候她精心准备的衣裳穿不成了,我就不相信她能忍得住……”
“可万一她要是忍住了,”周少瑾给程笳留余地,“说不定几位夫人就要赞她大度了,你可不能傻乎乎地发脾气,那可就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
程笳摩拳擦掌,保证道:“我要是被我娘训斥,潘清心里还不知道怎样高兴呢!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
周少瑾看她的样子,忍俊不禁。
程笳不以为然,天天跑过来和周少瑾商量各种“意外事件”。
周少瑾觉得,潘清就算到时候不想发脾气,被这样的小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恐怕也没有好脸色。
等到七月初五庄老太太的生辰,天还没有亮,周少瑾和姐姐都穿上了周少瑾刚重生那会儿缝制的新衣服,打扮得清清爽爽,去了嘉树堂。
关老太太刚刚起床,沔大太太、程诰和程诣都已经到了。
程诰见周少瑾穿了件浅象牙的素面褙子,却在右衣襟下角绣了两块怪石,一丛兰花,两只蝴蝶。怪石嶙峋,兰花疏淡,蝴蝶翩跹,却是幅少见的兰草图,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沔大太太的目光却落在了周初瑾的身上。
她穿了件柳黄色的褙子,油绿色的马面裙,褙子是素面的,马面裙上却镶了尺宽襽边,襽边上绣了粉色莲花、白色的忍冬、玫瑰紫的芙蓉、柳黄的西番花,色彩十分亮丽却又不落俗艳,反而有种富丽堂皇的矜贵,衬得周初瑾更端庄秀美。
沔大太太迟疑道:“这,是少瑾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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