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衿忍不住纠正道,“宁荞,我发现寒王殿下每次过来时,都会站在窗口处傻愣愣地望着你。”
“我的傻孙子,喜欢小姑娘就说嘛,为何傻愣愣地不会表达?”
“就是!”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宁荞都分辨不出真假了。
“好啦!不要争啦!”淑太妃扔了手中白面馒头,气呼呼地说道,“多少日子没吃肉了?奶奶想念你的烤鸡、烤兔了。哼!我要吃烤兔、烤鸡,不吃这些玩意儿。”
宁子衿砸吧砸吧嘴,“宁荞,我也想吃顿好的,让身子快点恢复。”
“……好吧。”
宁荞敛了眼底的黯色,勉为其难应道。
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有了淑太妃坐镇,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白面馒头管够。
可,还是不能食肉。
对于无肉不欢的她来说,简直身处地狱啊!
三人一拍即合,溜出了后门,往后山走去。
宁子衿伤口恢复了体质仍孱弱,又带着淑太妃在身边,速度慢了不少。
到了山顶,宁荞麻溜地抓来了两只烤兔、两只烤鸡,拾捡些柴火,用火折子点燃了柴火,将处理干净的烤兔、烤鸡撒上食盐、香料,架在火堆上。
没一会儿,烤鸡、烤兔滋滋地往外冒着油,香味飘向了十里之外。
“真是太香了!”老奶奶望着香喷喷的烤鸡烤兔,眼底放光,咽了咽口水,讨好道,“小姑娘,这次奶奶没感冒了,可不可以多吃点啊!”
“当然可以。”
宁荞挑眉,笑道。
“耶!”淑太妃像是讨到吃食的小孩子般,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
宁荞拧了条鸡腿递了过去,笑眯眯地说道,“奶奶,多吃点啊!”有了老奶奶这张护身符,干起坏事来,怎么就那么坦然呢?
“真香!”淑太妃眼睛笑成了条缝。
“哎,要是有壶酒就好了!”宁荞忍不住感叹道,凤岭庵的日子太憋屈了,好不容易外出偷偷烤了顿烧烤,却没有酒来助兴。
“给!”
熟悉的略带磁性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浓郁的酒香传了过来。
宁荞怔在了原地。
阳光里,他身穿酒红色锦衣长袍,提着几坛酒站在她跟前,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俊脸上神色晦暗未明,骨节分明的手指拎着酒壶,却没有一丝违和感。
清贵之气直逼而来,让人移不开眼睛。
“妖孽!”宁荞暗戳戳地骂了声,须臾,淡淡问道,“寒王殿下,怎会前来?”
“我来寻奶奶!”
说完,宇逸寒大刺刺地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仰头,喝下了一大口酒。
“孙儿,你尝尝小姑娘亲自烤的烤鸡腿、兔腿,味道可好呢。”淑太妃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就手里的鸡腿、兔腿一股脑地塞给了宇逸寒。
每次发病时她可能会健忘,突然间不认识所有人,却总是记得宇逸寒和宁荞。
“奶奶,您留着自己吃吧。”宇逸寒微微一笑。
“奶奶吃饱了。”
宁荞翻了个白眼,“……”
淑太妃刚和宁子衿抢夺烤鸡、烤兔,说是一个人可以吃下十只烤鸡和烤兔,这会儿,未曾开吃,居然说吃饱了?
也太纵着孙儿了吧?
宁荞实在看不下去了。
“老奶奶,您先吃,我等会再去捉几只野鸡、野兔,管够!”
“真的?”淑太妃眼前一亮。
“真的。”
“好!”淑太妃毫不客气将宇逸寒掌心里的烤鸡腿烤兔腿抢了回来,一把塞入嘴里,含糊不清说道,“孙儿,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着小姑娘去抓野鸡和也野兔吧。这里,交给我和子衿。”
说完,示意宁子衿好好看住火堆上的野兔和野鸡,生怕被宁荞和宇逸寒夺了去。
望着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戒和鄙视。
宁荞无语凝噎。
她是捡了个孩子回来?还是捡了个祖宗回来?
“走吧!”宇逸寒仰头,一口饮尽了酒坛里的酒。深看了她一眼,起身,迈着大长腿走向了密林处。宁荞不得已,只得跟了上去。
午后,阳光微醺,他们一前一后走着,脚踩在枯叶上沙沙作响。
气氛,格外温馨、宁静。
许久,宁荞打破了平静,轻声询问道,“寒王殿下,请问霍叔情况如何?”自从议事厅决裂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她,至少,当初,他们对她的关心都是真的。
冲着这一点,她不能把霍诀当成局外人。
“牢里,安。”
“银婆婆和毒童子,还好么?”
“好。”
宁荞默默地闭上了嘴,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宇逸寒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为何没问……我过得好不好?”低低地略带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如魔音入耳般,直抵她的心底。
一如往常,称呼里,没有本王,没有爷……只有我字。
宁荞心头一震,极力摁住心底的骚动,冷冷说道,“靠王爷出手,宁荞才能有今日,就算死也不敢忘却寒王殿下的恩情。”
他给了她希望,给了她不一样的情感,却亲手掐灭了它。
他一步步将她培养成才,最终,让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宫里。
……
谈何,他过得好不好?
砰——
微醺之下,宇逸寒突地转身,伸手,搂住了宁荞的腰身。
熟悉的体味,熟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