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头一震。
来者何人?
“你是谁?居然敢管训诫处的闲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王嬷嬷未曾转过身,便冷喝道。后宫之内,除去皇上,没人会管训诫处的事。
凤岭庵,地处偏远。就算有来人,不过是寻常侍卫。
怎敢管她的闲事?
转过身,王嬷嬷僵在了原地,砰地一声跪了下去,“……寒王殿下?”
寒王殿下怎会无缘无故来凤岭庵?
“发生什么事?”宇逸寒蹙眉,冷冷询问道。
王嬷嬷伏地,头也不敢抬,声音颤道,“回回寒王殿下,宁荞领着丫环先是偷吃鸡腿,现在又打碎了淑太妃送给太后的香炉。奴才闻讯赶来按规矩办事,却发现宁姑娘将庵内管事小月打成重伤。兹事体大,若皇后知晓奴才法外开恩,定会将奴才打入辛者库。求寒王殿下做主。”
宇逸寒蹙眉,“……”
未曾说话,苏娇儿温婉道,“寒王殿下,太后闭关未出,我等见庵内乱成一团糟,不得已,请了王嬷嬷过来主持公道。”
小月纷纷抬头,小脸肿胀成了猪头,惨不忍睹。
“求寒王殿下做主!绝对能轻饶了此等恶人。”
冷风嘴角直抽抽,“……”
这倒是符合宁荞一贯的作风,对于不讲道理之人,一个字,打。
“宁荞,你可知罪?”宇逸寒冷喝道。
“民女不知犯了何罪?”
“你……”宇逸寒拂袖,怒道,“打碎香炉还敢狡辩?!”
“请问寒王看清楚,到底是谁打碎了香炉。”宁荞缓缓起身走向供台,视线落在供台下的麻绳,嘴角溢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冷意。
宁荞丝毫不惧,“太后虔诚,常年供奉香火,定会派专人守护此供台,为何地面会凌乱不堪?此处种着桂花树,地面却是白杨落叶,蹊跷不蹊跷?这麻绳,又是怎么回事?若将负责此处丫头唤来,个中玄机,一问便知。”
话音刚落,扑通!
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丫头,直直跪了下去,痛哭流涕。
“……回回王爷,今日,小紫特地交代奴才不用打扫供台,奴才心底暗暗生疑,便躲在供台后偷偷瞧着,见小月偷偷摸摸撒了不少枯叶,还还将麻绳藏在落叶里,一头放在香炉下……宁子衿扫地时,不小心扫到了枯叶里藏着的麻绳,触动了香炉下的麻绳。香炉滚落在地,碎了。
小紫往里打子衿,奴才便知晓她是陷害伺机报复,越发不敢吭声了。
求寒王殿下明鉴,奴才不想死啊!”
凄厉的声音传来,众人皆默。
原来小紫落得如今下场,咎由自取而已。
“众目睽睽之下,宁子衿偷吃鸡腿抵不了赖吧?!”小月抬头,手指大小丫愤愤说道,“她,她,她们都瞧见了。”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太后静修,虔诚至极,多年来不曾沾过丁点油腥。
若罪名落实,宁子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呵,宁荞轻笑了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子衿生性胆小,初来乍到,哪来的鸡腿?不过是有人故意陷害罢了。若现在有人站出来承认,或说明实情,我,宁荞愿意不再追究。若,宁死不改,那么,就是小紫这般下场。”话至尾声,她的声音突转凌厉,冷冷扫过众人。
一袭普通普通青衣,偏偏透着无尽的威压和震慑力。众人心头一震,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眸。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是众人心跳如麻的声音。
说?还是不说?
终于……
扑通——
大小丫直直跪了下去,声音颤道,“是我们,都是我们的错。小月逼我们骗取子衿的信任,骗她偷拿鸡腿给宁姑娘补身子。事发之后,鸡腿被小月抢去吃了。”
这些日子,她们一直心存不安。
终于清醒意识到宁荞和宁子衿才是仗义之人,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护着她们。她们再不说出事实,与qín_shòu何异?
宁荞心底一动,“字条,是你们写的?”
大小丫头如鸡啄米,哽咽道,“我们知道小紫会对付你,所以写字条想提醒你,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宁荞回过头,静静地望着王嬷嬷,冷冷说道,“王嬷嬷,事情真相大白,又该如何定论?”她面色淡然,声音平静,偏偏无尽的威压直逼而来。
王嬷嬷张了张嘴,“这……”
哎呦!一声轻微的娇呼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循声望去,苏娇儿半蹲在地上,拾捡着香炉碎片,大拇指被瓷片刮出了血痕,绝色的容貌唰地白了。
“冷风,将止血药拿出来!”宇逸寒蹙眉,冷喝道。
“是!”冷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止血药,递了过去。
“谢谢寒王殿下!”苏娇儿面晗羞色,“娇儿见淑太妃送给太后的香炉碎了,情急之下,不顾一切想捡起来。没想到割破了手指。”
“下次注意点。”
宇逸寒淡淡吩咐道。
“谢寒王殿下关心。”苏娇儿低头,低叹了声,“可惜,香炉碎裂,再也还原不了了。”
宁荞咬牙,好一朵白莲花啊!
再一次将话题绕回了宁子衿打碎香炉的事。
果然……
王嬷嬷猛地恍了过来,冷冷说道,“宁姑娘,香炉终究因宁子衿而碎。据此一点,她罪不容赦。”
苏娇儿眼底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冷意,面上淡然,温婉劝道,“王嬷嬷,请问可不可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