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乐叹了叹,点了点头,“诚如你心中所想。”
“那我们是接受长公主的好意,还是……”
“将这份名单誊抄一份,派人秘密送往淮王府吧。”
梁誉阳点了点头,“此事也只能这样办了。”
顿了顿,梁誉阳又道,“你既起了夺嫡之心,便要万分小心,不久之后,你抑或是整个元州候府便都要成为众矢之的。”
萧长乐转过身看向他,眼神中蕴藏的是纯粹与天真,仿佛这一刻她不是萧长安,而是萧长乐。
“梁誉阳,你知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还要站在我身边吗?”
梁誉阳执起她的手,因为太过瘦弱,这双手并不是柔弱无骨,而是指节分明,“无论你问多少次,梁誉阳只有一个答案。”
“我允你,尽我之力,尽量不利用你身边之人,护你周全。”
梁誉阳倾身上前,与她咫尺之隔,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誉阳此生只想护你周全。”
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动心,只是时机不对,身份不对。
萧长乐敛下眼眸,微微笑了笑,笑容淡化了她身上的锋芒,多了几分温柔。
若是可以选择,梁誉阳愿放弃所有,守着这样温柔的萧长乐。
只是,人生无奈,往往无从选择。
凤国质子遇袭一案没有查出眉目,裴景逸便要动身回凤国。
萧长乐去送了长公主最后一程,而淮王妃心念兄长,竟也出城相送。
看着身着嫁衣的长公主,萧长乐近前道,“此去前途未卜,皇姐万分珍重。”
“长安,自小你就心怀悲悯,从不争抢。你不知本宫有多羡慕你,羡慕你仅仅只是元州候之子,不会被最亲近之人利用。”长公主看了一眼正在远处同淮王妃说话的裴景逸,随即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可是长安,你的善良或许会害了你。”
“多谢皇姐教诲,长安记下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珍重。”
萧长乐点了点头,跟随长公主的姑姑将车帘放了下来,隔断了萧长乐的视线。
裴景逸驰马奔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萧长乐道,“元州候当真不考虑与本王一起去凤国?”
萧长乐璀然一笑,“多谢殿下美意,只是长安志在此处。”
裴景逸拱手道,“那本王便祝元州候得偿所愿。”
萧长乐笑了笑,裴景逸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道,“启程!”
送嫁的队伍缓缓的往远处走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裴景逸意气风发,只是不知道马车内的新嫁娘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元州候好手段!”淮王妃众星拱月般走了过来,萧长乐道,“不知王妃所言何意。”
“将手伸进了本宫的淮王府,就不怕折了手?”淮王妃神情倨傲,似乎早已将萧长乐的所作所为记在了心里。
“恕长安愚钝,实在不懂王妃之意。”
淮王妃冷笑道,“元州候敢做却不敢当,当真是个小人!”
“若是王妃没有真凭实据,只凭猜测便定了长安的罪,长安纵有百口也莫辩。长安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
萧长乐收敛了脸上的情绪,转身便走。
“谁准你走了?”淮王妃疾言厉色道,“本宫没有发话,你就不能走!”
淮王妃身边的侍卫快如一道闪电拦在了萧长乐的跟前,萧长乐侧过身道,“王妃这是何意?”
“承你美意,将常家三小姐送进淮王妃做了侧妃,本宫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不特意来感谢元州候。”元州候三个字仿佛是从淮王妃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限的恨意。
“侧妃是太后疼爱淮王赐下的,王妃这般有礼,当去长信宫谢恩。”萧长乐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淮王妃道,“我倒不知王妃为何来谢我。”
“萧长安,你好!你可真好!”淮王妃气的脸色都变了,可是这一招一式全都打进了棉花里,丝毫使不上劲儿。
“长安公务缠身,王妃若是没有别的指教,还容长安先行告退。”
淮王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萧长乐仿若没有听到,更没有看到淮王妃那张铁青的脸。
萧长乐冲着淮王妃行了礼,便朝着城门口走去,淮王妃倒也没有再拦。
二女共侍一夫,总有得宠和不得宠之分,拼的是手段、计谋和心思,以及对男人喜恶的把握。
淮王妃贵为福吉公主,自小便被人捧在掌心,多的是旁人去奉承、巴结她。贵为天子最为宠爱的公主,何时去巴结过旁人?
可是常三小姐不同,虽说常家兄弟姐妹间毫无嫌隙,但嫡庶有别。想要在众多兄弟姐妹间出类拔萃,得到父亲宠爱,没有一点小心思、小手段,如何能得宠?
再加上淮王本就是看上了福吉公主的身份,为了给自己找后盾才处心积虑的迎娶了福吉公主。
在淮王眼中,福吉公主是靠山,可在圣上眼中,福吉公主不过是凤国送来的另一名质子罢了。圣上既忌讳福吉公主的身份,又怎能做到滴水不漏?
淮王又是个人精,多少能揣摩到圣上的心思,在府中冷落淮王妃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深陷在情爱之中的淮王妃哪里能揣摩出男人们的心思,见淮王总往侧妃处走动,便生了嫉妒之心。
这位侧妃变成了淮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若是侧妃是白音娘那样无依无靠的女人,淮王妃定然会让侍卫像对白音娘一样对待侧妃。
可惜侧妃是太后赐给淮王的,进淮王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