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突然反应过来,师父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要找的东西,该不会就是齐玄余留?师父有办法帮她驱邪吗?
话说回来,不知道师父认不认得齐玄余,记得在幻梦中遇见的孟瑄说过,助他回到三年后幻梦里的人,除了他四叔,还有一个天机子齐玄余。呼……不知那个孟瑄带着心脉间的重创回去,有没有人给他治伤。三年后的那个她真是该死啊,竟然将孟瑄逼迫到了那份儿上,生生害去了他的一条性命。
孟瑄又不是朱权那种恶人,也没下手迫害过她,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做像朱权那样无情无义的事,三年后的她为什么不好好坐下跟孟瑄谈呢。就算在孟家过得不顺,而孟瑄也另结新欢,她怎么不能平静地跟他谈和离呢。他们会有走到那一步的可能吗,从现在这个甜美的两情相悦的起点,会走到三年后的那一步吗?她不敢往下想,只是反复告诉自己,怎么也不能再害孟瑄变成三年后那个走投无路的孟瑄,不能“第二次”要他的命。
在纷乱的思绪中,何当归匆匆绾了一个髻,理了理鬓间的碎发,看窗外的天,已然全黑透了亥时三刻恐怕也有了。师父说给她和孟瑄两刻的时间解决问题,可如今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也不见他回来,她该出去找他吗?
这样想着,她已推门而出,又仔细的掩好门,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喊道:“师父,你在哪儿?师父!我找你有事!”喊了两声无人应她,想到反正孟瑄听不见声音,不怕吵醒他,于是她又连续仰天大喊了几声“师父”,声音飘荡在白沙山庄的上空,将夜间栖息枝头的鸟儿都唤起了数只,可就是没将新拜的厉害师父给叫来。
何当归怀疑孟兮是不是丢下她和孟瑄,独自去办什么事了,想到孟瑄现在也是病号一枚,她自己也是一个没有内力、全身虚软的普通人,连那“合禾七日清”的蛊都未弄清白,懂得“治病一阳指”的陆江北等人也不知所踪,并且,她和孟瑄现在住的可不是自家后院儿,而是危险重重的白沙山庄,饿狼环伺的锦衣卫据点。如今唯一一位看上去实力最可靠的师父,他老人家大半夜的跑哪里去了?
无奈的何当归再叹口气回房,看一眼在帐幔中正呼呼熟睡的孟瑄,她脑中又胡思道,孟瑄之前亲了自己好多次,不会是又像段晓楼那样,朱砂痣不在她的脸上,是因为又闲极无聊,所以跑到孟瑄的身上“串门”去了吧?!
心下一慌,她连忙走进矮榻前,一把拨开青幔,狠狠掀开被子,想在孟瑄身上找到那一颗见鬼的红痣,再将之给“亲”回她自己身上,让它只祸害她一个人。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她就去脱孟瑄的中衣和裤子,要在他身上好好地找一找,谁知手刚一搭上他的腰,他的口中突然冒出了一句含混的呓语。
他说的是:“素心,别闹,我累死了。”
素心?萧素心?
“……”
她一直热乎乎的心头,突然就感觉仿似被凉水一浇,热乎气儿消散得无影无踪。跟她在床榻上一通缠绵的孟瑄,在睡梦中却叫出了另一名女子的名字,为什么会这样?孟瑄对她的情意,她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并且感念在心里,一直都把“深情”和“专情”划上严格的等号。难道说他在对她的“深情”之余,还要再分点儿“残情”或其他什么“爱情”“友情”“怜惜之情”给其他女子吗?
默然站了一会儿,她轻轻为孟瑄盖好被子,掩好帐幔,转身走出房去,再轻轻关好了房门,走到拐角处的回廊上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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