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嫔娘娘昏睡了数日后终于清醒,只是这一场大劫之后,瑛嫔娘娘不但失去了一只手,神智也有些不清。
穆子荣痛定思痛,每日守在瑛嫔身边尽孝。而与穆子荣一起守着的,还有他的正妃——邬莲。
这是楚将离第一次见到荣王正妃。邬莲长得小巧清秀,眉眼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和贤惠。
荣王锦衣玉食惯了,笨手笨脚的也不怎么会伺候人,瑛嫔的日常起居,喂药修养全是邬莲照顾的。而荣王府数不清的侧妃和侍妾们全都能跑的炮,能躲的躲,呼呼啦啦得都散了。偌大的王府空置着,反而显得清净了许多。
“不心疼吗?我今儿又看见一个美人翻墙跑了。”楚将离一边调着药,一边打趣道。
穆子荣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给瑛嫔擦拭额头的邬莲,小声嘀咕了句:“都走了吧。一会儿让管家把银子给她们送去,日后便再无瓜葛了。”
楚将离垂首,看向黑漆漆的中药:“宫里那些事儿,你插不上手,也不必急着去管。守好你娘亲,剩下的事情我去办。”
“皇婶,谢谢...”穆子荣一瘪嘴,又有点想哭。
楚将离微微摇头:“到底是我疏忽了...”
这时,玉砚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声回禀道:“主子,街上都在传您医术不精,治坏了瑛嫔娘娘。”
“那个丫鬟招了吗?”楚将离问道。
玉砚瞬间恼怒不已地回答道:“那丫鬟说,有人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让她等瑛嫔娘娘病重后向荣王殿下谗言,说是让您给治坏的。”
“谁指使的?”楚将离心中虽猜测是淑妃的人做的,却还是为了保险起见再度确认一番。
玉砚摇头:“那丫鬟不知。就是买菜的时候偶遇了一年轻女子,那女子带着斗笠和面纱,看不出来是谁。”
“哦?”楚将离放下药碗,转身对穆子荣说道:“这药一会儿记得给娘娘喂了。我出去一下。”
“皇婶,解铃还须系铃人。”穆子荣突然镇定了下来,走出房门将管家招呼到身前:“去!去京兆尹府前击鼓喊冤!就说有人毒害我娘亲,意图嫁祸给晗风县主!把府里嗓门大的几个壮汉全带上,从荣王府出发走一路哭一路,明白了吗?”
“明白!”管家也是个实诚人,没出多时,前院便想起了如雷贯耳的嚎哭。
楚将离咋舌:“你倒是挺聪明...不过你信得过我?”
“淑妃之歹毒,我跟娘亲心知肚明。再者,县主若要害我,当日我意识模糊行刺父皇之时...县主断不会保我。”穆子荣的语气突然变得正儿八经,让楚将离愣了一会儿有些不太适应。
穆子荣的法子倒是管用。那些仆人把半个京城的百姓都给哭出来了,他们坐在京兆尹府门口哭诉瑛嫔娘娘多么多么可怜。说荣王殿下悉心悔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想着跟娘娘共享天伦之乐,谁知好端端的让歹人给害了,就是为了捧杀晗风县主!
百姓们交头接耳了一番,见京兆尹接了荣王的状子,义正言辞地表示一定会明察,百姓们顿时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
此时,朔王府里。
“什么?风声这么快就压下去了?!”柳初晴恼怒至极,将茶杯撇了出去。
宝芝大气不敢喘地跪在地上急急辩解:“定是那贱婢说漏了嘴,导致荣王不信...”
“没用!你说说你!你做成了哪件事?!”柳初晴揪着宝芝连着抽了三四个嘴巴。
窗外,玉拂端着脸盆,佯装去接水,其实不动声色地跑去找朔王爷告状了。
“又是她?”穆天朔手里的毛笔攥得咯咯作响。
这柳初晴,三番五次得找楚将离麻烦!穆天朔将手中毛笔一丢,转身招呼了句:“备轿!”
穆天佑正烦心着。他本以为景王问斩,一切都消停下来了。谁知,转身他的好儿子便捅了他一刀,他的妃嫔出宫刚三天便被人毒害。烦心的皇上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一扭头看见他那‘黑脸’弟弟冲了进来。
穆天朔把柳初晴的异样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皇上。穆天佑心中微惊:“难不成柳家也反了?”
“很可能。”穆天朔一向做最坏的打算。
穆天佑急得团团转,暗道这真是流年不利。这几大世家,温、祁、陶三家一向不温不火,自持清高不为朝廷所用。洛家垮了,一时半会起不来,没垮之前也是个纯书香世家。其他的几个大家族,就属柳家还能帮衬一些,如今却成了最大的不安因素。
“先把柳初晴迁出去吧。省得她在我府中再探听到什么消息。”穆天朔道。
穆天佑心慌意乱,揪着穆天朔的袖子道:“景王的残党欲孽怎会如此可怕?手都伸到朕的身边了。”
穆天朔不以为然,毫不客气地把穆天佑的手掰开,瞪了他一眼:“你是皇上,你问我作甚!”
穆天佑气得自蹦高:“老哥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为哥分忧吗!”
“你把柳初晴塞我府上,闹出一堆儿事儿来,楚将离跟我置气好几回了!你为我分忧了吗?!”穆天朔往前一步,撞得穆天佑直往后退。
穆天佑翘着胡子刚要争辩,穆天朔突然来了个一百度大转弯:“过一阵子我又得去一趟边疆,你守好家。”
“又走?”穆天佑蔫了,心慌意乱地问道:“南边又出事了?”
穆天朔冷哼:“之前我说直接给南疆灭了,谁料你跟楚将离联手摆了我一道。如今南疆自己乱了,南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