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傅师兄”对他已经不止用讨厌两字可以形容了,要他受二十下刑杖有什么关系,自己前途黯淡才真正让他忧心与痛苦,刚要在板凳上躺下,忽听尘烟在一旁叫道:“且慢!”
众人的目光都同时向他看去,傅人秋更是一脸怒色,问道:“你又要捣什么鬼?”尘烟轻笑道:“傅师兄说哪里话,我哪敢捣鬼,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要问一问两位师兄。”
傅人秋看向沈飞,没有说话,沈飞问道:“你想问什么?”尘烟道:“我想问不知在师门的戒律中有没有规定有人犯了错,不许别人代为受罚这一条?”他此言一出,众人都已明白他的意思,江明月首先提出反对,急道:“不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让别人代为受罚,万万不可。”
尘烟向他微微一笑,说道:“明月,你现在受了伤就不要使小性子,你倔强的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我情如兄弟,怎么能说是别人。”
这番话当真是说到了江明月的心坎里,他今日被人诬陷,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倔强与不肯低头所致,尘烟能如此了解他,又说出如此情真意切的话来,真是令他大为感动,心里也由此想明白了,“他说的没错,我俩亲如兄弟,他能如此对我,我何尝不能如此对他,他不忍看我受苦,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日若是他也有了危难,我一样也不会置身事外。”想通之后,便不再反对他代为受罚,只对他报以一笑,尘烟也是望着他笑了笑,两人目光交汇,眼神中充满了情深义重。
傅人秋面若严霜看着他二人,眼神寒光闪闪,提着执法杖,向尘烟问道:“你要代他受刑?”尘烟笑着点点头,说道:“不知道傅师兄可会反对?”傅人秋冷哼一声,道:“我为何要反对,不过你要想清楚,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代人受过而手下留情。”
尘烟道:“傅师兄多虑了,只管公平执法便是,既使我死在棍棒之下,也与人无尤。”说着,目光朝沈飞看去,其实他要代江明月受罚,别人同不同意没有关系,他最担心的是沈师兄能否同意,这些时日他一直跟着沈飞学习武功,沈飞对他便如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不但把所学倾囊相授,还在生活上对他关怀惫至,既使是跟着闻空师父,也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关怀,因此他在心里对沈师兄好生敬重,对他既如兄长,也像恩师,万一他不同意,倒有些为难。
沈飞见他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便即明白他是要得到自己的许可,他见尘烟对江明月如此情深义重,心里面也是十分欣慰与欢喜,不枉平日对他亲力亲为的教导,当下点点头,表示同意。
尘烟得到他的许可,十分高兴地跳上板凳,对这二十下的杖责,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欣然地趴在板凳上。
傅人秋有些恼怒,又有些纳罕,自来接受刑罚的人,从没像他这般不害怕担心,反而高兴振奋的,手掌暗运一股气,提起刑杖就要往他屁股上落去。
就在刑杖下落之时,沈飞突然伸手一挡,握住了刑杖,手中劲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出去,那根刑杖便凝在空中,落不下去了。
傅人秋十分惊愕地看着沈飞,手中内力想撤已然不及。
沈飞目光如电地看着他,说道:“傅师弟,祖宗遗法你难道忘了?在执行刑罚的时候,不可使用丝毫内力,似你这一棍打下去,别说二十,就是三下便可将他打死。”
江明月与尘烟一听这话,都是又惊又怒的向傅人秋瞪去。
原来沈飞与傅人秋同门十几年,对他的脾气性格了如指掌,知道他不会平平常常将尘烟打二十棍就了事,必会在执法时暗用内力,又见他提起法杖时,脸色微微泛红,这是习武之人使用内力时的必然之像,绝计隐藏不了,但是祖宗遗法说得清清楚楚,在对同门弟子施行任何刑罚的时候,都不能渗杂丝毫的个人内力,傅人秋深知这一点,还如此明目张胆,所以沈飞才会如此气愤的出手阻止。
然而他一出手握住刑杖,更是大惊失色,傅人秋不但渗杂了内力,而且还至少用了五成,尘烟小小年纪,没有一点内功根基,如何受得住他练功十几年的五成内劲,因此语气已变得十分震怒。
傅人秋脸色一阵泛红,只能强辨道:“沈师兄何必大惊小怪,我这一棍还没有打下去,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用内力,难道我用出之后就不能收回来。”沈飞握着刑杖向前轻轻一推,那刑杖向前微晃了一下,才又重新凝住,如此一来,双方的内力比拼已现出高下,沈飞冷冷地道:“最好如此。”
傅人秋通过这短短地较量,对他也颇为佩服,不敢再将真气灌输到手臂之上,只能用力的拍在尘烟的屁股上,但纵是如此,他毕竟还是个年富力强的壮年人,平常的力气也是不小,这一下就将尘烟打得大叫一声。
江明月听到尘烟痛得大叫,忙问道:“你怎么样?可还撑得住?”尘烟唉哟唉哟连叫几声,叫道:“不碍事,还挺得住。”江明月道:“那你还喊得那么大声。”尘烟道:“不喊我憋得慌。”江明月轻轻一笑,对他也是无语了。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傅人秋头三棍打得确实够狠,可谓用尽了气力,尘烟叫得那么大声,倒也不是装出来的,痛得也确实厉害,可是越打到后面,傅人秋的平常气力就越渐小了,尘烟感到后面不如头几下那么重了,心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