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一字字道:“她谋算蓝漓的时候,根本没有半分情面,好几次,若非是机缘巧合,若非是我们命大,事情早已不是今日的局面,三哥,你醒醒吧,报仇自有报仇的办法,为楚家讨回公道也自有为楚家讨回公道的途径,怎样都不是如今她这样的行径,她非死不可!”

那非死不可像是一把重锤,直接砸到了白月辰的胸口,震的他浑身僵硬,心口剧裂。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太后算计白月辰的时候,还是梅映雪以自己为饵诱惑挑拨他们兄弟二人关系的时候,他们从未如今天这样,场面紧绷,意见天差地别。

白月笙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三哥的处境,为楚家讨回公道也前路艰难,我不会视若无睹,但凡我能尽到一份力量的地方,我必定全力以赴,但玉海棠这件事情,今日我便说清楚了,绝无转圜余地,那东西我不会给你,我也不会帮你去救她,三哥若想不开要怨我,只管怨好了。”

他的出发点本就是为了自己身边的人,为了蓝漓,孩子,为了肃亲王,蓝府,也为了白月辰好,那样一个毒蛇一样的女人待在身边,白月辰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他也知道,也许白月辰未必能理解他的苦心,就算能够理解,只怕也不需要他多管闲事……但,那又如何?难道要让那玉海棠真的将京中搅的天翻地覆,让自己关心爱护的人再次被死亡阴云笼罩吗?

他不敢。

他赌不起。

所以玉海棠必须死,若是三哥理解不了……他亦无话可说!

“你当真还会为楚家讨回公道?”悠悠的,沉默半晌的白月辰开了口,他的浑身没什么气力,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低哑的厉害,“当真吗?”他问。

白月笙心中咯噔一下,“我——”

岂料他一开口,白月辰便道:“你书房的东西,我看了。”

白月笙面色微变,“三哥说的是什么?”

“你书房,书案上,那些长青舍从各地搜罗过来,关于当年凉州瘟疫的信笺,各种线索……”白月辰慢慢道。

白月笙面色彻底变了,当日他瞧见那些信笺只觉得心头一怵,但白月辰反应如常,蓝漓又是生死关头,他便也没放在心中,今日骤然提起,他当真一点准备都没有。

白月辰低哑着嗓音问道:“所以,阿笙,你真的会帮我?”

那些信笺之上,所有的线索都是关于凉州瘟疫的前因后果,但那些线索最终并非真的指向梁地梁王和红袖大长公主殿下红袖大长公主不过是贪图金矿,所在让人在金矿之中释放了瘟疫,真正让瘟疫扩散的不可收拾,派人假扮山匪,驱赶得了瘟疫的病人进入闹市,将那些疫民用过的东西丢入凉河之中,牵连数十万人性命的罪魁祸首,全部指向后宫中的太后。

当白月辰看到那些的时候,他几乎浑身冰凉。

原来阿笙早已探查清楚所有的一切,但他却并未告诉自己。

当时,白月辰不断的告诉自己,阿笙必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而且当时蓝漓和梅若华都中了毒,正值紧要关头,或许阿笙是想等那些事情完了再与他细说,可他没想到,事情到了今日,梅若华香消玉殒,自己将玉海棠亲自推进火坑,阿笙依旧三缄其口。

直到今日,他忽然开始有些怀疑,阿笙到底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因为阿笙对待玉海棠的绝杀态度,让他心惊胆寒,他的心中下意识的升起眸中疑虑,或者说是恐惧,但他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去想。

白月笙深吸了口气,“三哥说的是——”

“凉州瘟疫,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白月辰的视线一直锁在白月笙的脸上,“我都看到了,你应该没有忘记,长青舍一开始本就是我与你共同商议的雏形,那些暗语,我也看得懂。”

白月笙心中略有些慌乱,便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在今日会被提起,一时之间只得沉默。

白月辰道:“你说啊,你告诉我,你知道了线索,为何不跟我说?你说会给楚家一个公道,你真的会吗?”

白月笙认真道:“我会,这件事情毋庸置疑,三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会——”

“那你把遗诏先给我,让我救弯月。”

白月笙神情僵硬,“绝无可能。”

白月辰忽然沉默下去,兄弟二人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道:“那……我又如何相信你真的会为了楚家……阿笙,你变了。”

白月笙身子僵硬,脸上也僵的露不出任何表情,“今日无论三哥说什么,那东西我都不会给你,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三哥和我身边的人好,若三哥今日不能理解,无妨,日后你总会明白我的苦心,楚家的事情我没有忘,如果不能给楚家公道,我便以死以谢楚家百余口英灵。”

说完,白月笙转身就走。

他知道,今日在这沁阳王府已经说得太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事情到底如何,以后自然会见分晓,如今的口舌之争,无非是加剧兄弟二人之间感情的崩裂,再无任何好处。

……

白月笙回到了王府之后,因为心情沉郁,不愿让蓝漓跟着不开心,便在寒月轩处理事务,当蓝漓辗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着实意外非常。

她愣愣的看着战狂,“将遗诏半路截了?”

“那人原本是沁阳王身边的亲信,只是因为玉海棠的存在,王爷不放心,所以派了长青舍的人易容将那人换了,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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