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默了默,“我虽不懂得毒,也说不上她中了什么毒,但她中毒的所有症状,倒是和风飞玉的手段十分的相似,可我们都知道,风飞玉早就死了,还是我们亲眼看着火葬的。”
“那么……”白月笙慢慢道:“这个给姑母下毒的人,必定是和风飞玉有些干系的,玉夫人曾说过,赖明月习了一些风飞玉的手段,但赖明月也死了。”
“赖明月习得,别人自然也习得,只是或多或少需要些机缘罢了。”
白月笙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蓝漓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从天未亮开始到现在的折腾,着实让她有些疲惫了,她眼皮瞌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忧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封少泽在面对长公主的情况的时候,反应太过淡漠了一些。
照理说,自己都看得出那手段绝对是和风飞玉如出一辙,封少泽不该看不出,若看得出,不该是那个反应……
白月笙拉了一旁的毯子过来给蓝漓盖上,“你在想什么?”
蓝漓回神,笑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好累好累。”
“那便睡上一会儿,回府了我喊你便是。”
“好。”
白月笙触了触蓝漓的脸颊,将颊边发丝编到了耳后,毯子也拉的更高了一些,暗沉无底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忧虑和心疼,倒是对蓝漓方才的出神并未太过留意。
心儿的身子,如今真的是每况愈下,但睡火莲的事情,到如今都还没一点办法,封少泽说过,睡火莲之花蕊,药用效果最好的时候,是再初雪之日,今年的冬天不曾下过雪,如今这天气也是看不出个端倪了,若是无雪,那要如何是好?
……
寒风凌冽,马蹄踢踏。
两辆马车离开了红袖大长公主府上,径直往华阳王府回去的路上行着。
前面那辆材质虽暗沉,瞧着也朴素,但仔细看时都用的是上好的沉香木,车帘上的流苏穗儿用的是天罗进贡的丝线编制,其上坠着的铃铛也是镀金的,透着低调的奢华。
后面那辆便是真的朴素,常见的北方桑榆木,青色没有丝毫纹绣的车帘,但即便是这般,也比寻常人家的物件要好上许多。
忽然,一个骑士追了过来。
看马匹上的鞍架和那骑士的穿着,却是红袖大长公主府上的人。
来人先去跟白月笙见了礼,说道:“王爷,我家尚书大人想请封先生再过去一趟,关于公主殿下的身子,还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想向封先生问询。”
来人是卫元吉身边的贴身护卫,话说的很是有保留。
白月笙想起蓝漓描述红袖大长公主中毒的症状,看来不止是蓝漓看出来,这卫元吉跟在红袖大长公主跟前这么多年,想必对风飞玉也是知道的,此时只怕是怀疑上了。
“王爷?”护卫再问。
白月笙道:“人是可以随你去,但王妃身子不利索,封先生贴身看护,不能离开太久。”
护卫面上沉定,道:“是,奴才知道。”
白月笙摆摆手,战坤立即到了后面,请了封少泽随那护卫离去。
马车继续前行,战坤跟在马车的边上,声音从车帘之外传了进来,“主子,这护卫虽是卫元吉身边的贴身常随,但他忽然专门来请封先生,怕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吧,要不要属下派人跟上去。”
“去吧。”白月笙淡淡开口,白月笙与那护卫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无论事情到底如何,封少泽是一根头发丝也不能少的,因为蓝漓的身子如今还得仰赖他。
只是……
卫元吉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封少泽的反应也实在是太过淡漠,封少泽……
白月笙想起江南小镇上,封少泽和那血滴子的薄将军,忽然意识到,封少泽,别是已经被皇兄控制在了手中?
……
封少泽半个时辰之后回到了王府之中。
刚一入府,早已经等候他多时的战坤便将他请到了寒月轩去。
这寒月轩,原本是白月笙常住的地方,但自从有了蓝漓之后,白月笙便极少在这里过夜,转而去了水阁之中,这里多数成了做公事和存放书籍的地方,平素也是亲信看护打扫着,但总觉得冷清了不少。
封少泽神情不卑不亢之间带着淡漠,对于白月笙会找他,也是半点不意外的。
进入寒月轩,他神情淡漠的见了礼:“王爷。”
白月笙正在看着让人从三司调来的关于红袖大长公主和英国公的证物,闻言抬头,道:“封先生回来了。”
“是。”
白月笙站起身来,“卫元吉可有为难与你?”
封少泽沉默了些许,“卫大人为何要为难与我?王爷多虑了。”
“哦?”白月笙挑挑眉,“没有为难便是,如今封先生一人牵系沁阳华阳两位王妃的生死,谁若要敢为难封先生,便是与我和三哥过不去。”
封少泽看着白月笙。
白月笙又道:“相同的道理,封先生若是有什么难为之事,只管告知本王,本王自会处理妥当。”
这话,相当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封少泽开的了口,白月笙会为他扫平一切阻碍,因为他如今有这个价值。
封少泽沉默良久,道:“多谢王爷关爱,在下并没什么难为之事,二位王妃的身上所中的幽兰醉,本就与药王谷有着莫大的关系,我身为这一代医宗的传人,为此时奔走尽力,是应该的,更何况,睡火莲花蕊要靠机缘,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