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医是个男的,脾气怪异,住在五里外的一间庙宇之中,平素很少出门,手底下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少年跟在身边,想要见他的面,需天还未亮就前去庙门口等着,看那神医心情。
船夫虽然是一边讲故事一边做事,但是船撑的不慢,很快就到了原本白月笙他们住着的小院。
白月笙抱起蓝漓,二话不说,直接跃上了岸边,潇洒流利的动作也引起河边一众男女老少低声惊呼。
白月笙却是顾不得那些,直接抱着蓝漓到了二楼房间之中,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榻之上,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她弄的更痛。
“颂先生呢?”白月笙问道。
战坤已经到了跟前,“这便让人去请了。”
“怎么回事?”白月笙皱眉,沉声道:“不是说了让他随时候命,伺候在王妃身边?!”
“回王爷,风飞玉禁不住折磨,差点……”战坤僵了僵,“所以请颂先生前去看看。”
白月笙面色越发阴沉,没想到这个风飞玉如此油盐不进,也没想到手底下的人办事也这样的不靠谱。
战英忙道:“这里有颂先生留下的药,不然先给王妃服上一颗好了,颂先生不是说可以缓解疼痛吗?”
白月笙也想到了,正巧那药**便在床边小几上放着。
白月笙蹲下身子,将药**拿过来,倒出一粒药丸送到了蓝漓唇边,道:“来,乖,吃一颗就不痛了。”
蓝漓却用尽全身力气,勉力将那药丸推开,“我不……不吃……这个……”
就算颂先生没有明说,蓝漓大概也是知道这个药,估计是用了罂粟花之类的东西,麻痹神经的同时,还会上瘾,只要开始就没有尽头,她不要!
她宁愿忍受这毫无止尽的疼痛,也不想以后对这些东西像是戒不掉的毒品一样,不成人形。
现实之中那些为毒瘾癫狂变形的人她见过的太多了,她不要成为那种。
白月笙并不懂的个中道理,只以为蓝漓是疼的迷糊了,赌了气,将那药丸拿近,认真道:“心儿,你看着我,我是阿笙,你吃一颗吧,吃一颗,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我……”蓝漓痛的说不出话来,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白月笙手中的那粒药丸拍到了地上,顺势将那药**也打碎,摔的七零八落。
白月笙怔了一下,见蓝漓态度坚决,忙上前安抚,“好,不吃,咱们不吃,你告诉我,怎样你会稍微舒服一点,你告诉我——”
着,“不吃……不吃……”
她还说着什么,白月笙听不清楚,倾下身子靠近她耳边,听到她在说……
“针?”
蓝漓艰难的点头,“大椎……天泉……”她喘着气,艰涩而断断续续的说下几个穴位。
白月笙立即会意,“去找一套大夫用的银针过来。”
战坤点头,“属下这就去。”
战坤去的很快,回来的也极快,带着一副高价从小镇大夫手上买来的银针,那本是那大夫的看家宝贝,但也架不住战坤银子砸的多。
白月笙接过银针,放到面前,低声问道,“心儿,你告诉我怎么做。”
“嗯……”蓝漓艰难点头,慢慢道:“大椎……”
她说的还是穴位顺序,白月笙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稍等,马上就好了。”转身,看向战坤,“颂先生人呢?”
战坤面色有些不好,“已经让人去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到。”
白月笙神情阴沉漆黑,战英本想开口说话,却又硬生生的止住,深怕再引起白月笙怒气和反感,心中却对战坤是无语的很,既然知道买一套针回来,难道就不知道将那大夫也撸来吗?
虽然他们在此地行迹隐匿不显露人前最好,但是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道非常手段……
战坤又何尝没想到过这一点,但,如果大夫见过白月笙和蓝漓,要堵住一个人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放在以前,他们自是无所谓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蓝漓的缘故,白月笙对有些事情已经不如一开始那般铁血手腕不管不顾,无端端杀人性命的事情,他们战阁必定不能做,所以只能不牵累无辜。
何况,战坤想着,颂先生离此处并不怎么远,应该马上就会到。
白月笙滞了一会儿,看着那银针,并没考虑很久,凑到蓝漓身边,低声问道:“是按照你说的顺序,将针刺在穴位上吗?”
蓝漓吃力的点头,“是……就是……不管深浅……如何……刺一下……就好……”
“好。”白月笙沉吟,将那银针拿起。
他本是习武之人,对穴位十分的熟悉,蓝漓所说的几个位置,都是人体至关重要的穴位,他当然是知道的。
他捏着银针瞧了瞧,沉声道:“出去!”
“是!”战坤退了出去。
战英想了想,留在一旁伺候。
白月笙又道:“出去。”
战英一滞,连忙退了出去。
等屋内只剩下白月笙和蓝漓二人的时候,白月笙慢慢抱着蓝漓靠在自己怀中,为她宽衣解带。
衣衫的布料摩擦皮肤之后,她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额头还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白月笙心中沉痛,差点放弃了动作,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放弃,蓝漓现在这么痛,必须想办法。
他把心一横,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