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内间,蓝漓更了衣,喝了姜茶,将汤婆子放在小腹,坐在了惯常靠坐的美人榻上并盖了软毯,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脸上的郁色也褪去了不少。
桂嬷嬷体贴的道:“老奴让厨房准备了一份猪血汤,等会儿就为王妃送来,王妃可先休息一下。”
“嗯。”
等桂嬷嬷离开之后,蓝漓靠着美人榻,瞧着不远处的月洞门和通往水阁那条青砖小路,想着,不知道白月笙这次要忙上几日?想着想着,脑袋迷糊起来,竟睡着了。
这一觉不沉,清醒的时候桂嬷嬷送了猪血汤来,蓝漓用了一些之后,忽道:“你去把战狂叫来。”
“是。”
战狂很快到了,站在离蓝漓三步远的地方,躬身,“不知王妃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工部匠人那本名册已经送到王爷手中好些日子了,不知道查的如何了?”
“这……”战狂顿了顿。
“怎么?”蓝漓挑眉,“是不能说?”
“不是。”战狂忙道:“只是……”
蓝漓淡淡道:“算了,你下去吧。”战狂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摆明了是有所顾忌,她自然不会为难别人,可,名册是和密道有关的事情,前前后后她都是知道的,有什么可顾忌的?
战狂似乎是松了口气,“属下告退。”
他退走之后,蓝漓托着腮想了想,莫非是透过名册,查到了什么要紧的人和事,或者……是说有什么危险?
毕竟,在京城底下修建密道,绝非等闲之事,单是能修建这密道的人,就值得推敲,必定是要牵扯权贵,而至于修建密道的目的,就更是耐人寻味了。
想了想,蓝漓的眉又蹙了起来。美人靠上,她也是坐不下去了,只得站起身来,可起身之后,却觉得自己似乎也无甚事情可做,脑中始终记挂这密道和名册的事情,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无事的时候怎样都好,若是心中有什么事情被吊着,那是必定舒服不了的。
她听彩云说起,白月笙这几日去瞧了肃亲王两次……要知道,肃亲王在华阳王府住了这么些日子,白月笙很少主动去看望他,倒不是说白月笙没礼貌还是不尊敬长辈,而是真的没时间,有的时候回府也会凑巧碰上顺势问候,但专门抽空去见肃亲王,却是极少的事情。
肃亲王在朝中的地位,她是清楚一些的,若非是有什么难解的事情,白月笙也必定不会去见肃亲王就是了。
披了带毛圈的大氅,蓝漓带着战英到了肃亲王所在的小院子。
老王爷因为这几日风寒都是躺在榻上,如今还真是有些腰酸背痛了,正在院子里活动,至于这活动内容嘛,都是蓝漓教给他的,在现代大众而养生,是为太极。
“来了?”肃亲王一边打着太极,一边道:“先做会儿吧,马上好了。”
“嗯。”
战英上前,将手里的汤婆子放在蓝漓怀中。
院内毕竟还是有些冷的,蓝漓并未推辞,抱好了暖着手和小腹。
她瞧着肃亲王的动作,不得不说,经过几年的练习,肃亲王打起太极来也是像模像样,他原本因为对生活失去信心,身染沉疴,这些年在蓝漓的调养和他自己坚持锻炼活动之下,渐渐都有所改善。
慢慢的,肃亲王收了势,接过睿涯手中的衣服穿好,抹着额头的汗水,看向蓝漓,“今儿倒是知道来瞧老夫了。”
蓝漓微微一笑,“每日不都过来?哪一日没瞧您?”
“每日?”肃亲王哼道,“说的你多有孝心一样,你啊,现在也变得口是心非起来了。”
他到底看着蓝漓也七八年了,就算蓝漓心思藏的深,但活成人精的肃亲王哪能没看出来,今日的蓝漓明显是有心事。
蓝漓呐了呐,“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说罢,什么事。”肃亲王倒也干脆。
却是一旁睿涯不由腹诽,果然是不一样的,要知道华阳王前来有事相求的时候,肃亲王可不是这个态度,那脸色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蓝漓摆摆手,让战英退下。
肃亲王抬眸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到蓝漓脸上,“怎么了?”这次口气带了几分认真。
连贴身的丫头都不能听的事情,肃亲王怎么能不认真。
“阿笙这两日来找您,到底是为了什么?”
肃亲王一怔,“你不知道吗?”
蓝漓摇摇头。
肃亲王皱眉,心中暗骂白月笙混小子。
“他是要做什么吗?”蓝漓问。
“嗯。”肃亲王只得点点头,“是要做些事情,但比较复杂。”
“是什么?”
肃亲王滞了滞。
蓝漓又道:“您也不能跟我说吗?”
肃亲王抿紧唇,“和密道的事情有有关,具体老夫并不清楚,不过你放心,看他的样子,把握十足,不会出事。”
“什么时候?”
“秋弥之时。”
蓝漓点点头,神情清冷漠然如故,但肃亲王却还是从其中看见了些什么别的东西,那情绪闪的太快,他没有分别出是什么来,但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老夫想着,他不与你说,估摸着是忙的昏了头,你心里可别着恼,为这么点子事情不舒服划不来。”
蓝漓笑了笑,却不如刚进来时候的轻松,“我知道,我都明白,对了,过几日秋弥您要去吗?”
肃亲王心中一叹,知道她心底还是介意的,蓝漓的心思,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