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啊,还面生面熟的。”阿邦在一边风凉的道,但并没有看向我们俩,而是伸长脖子向人群深处张望,寻找顾荒城的身影。
身为司业大人,顾荒城是站在围观者最里面的,我们的成绩到底如何,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我对我那未来的岳父大人很不满意。”我哼了声,“到底及格没及格,到是先宣布一下成绩,然后再让所有同学瞻仰试卷啊。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不上不下的吊着我。”
“就是就是。”小武附和,随后又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漂亮的小臂肌肉,“要不我杀出一条血路,咱冲到前面看看?”
“快歇会儿吧,少惹事。”阿邦用扇子敲小武的头,“据我分析,你们的成绩一定不错。至少小武能及格,纷纷肯定还很优异。”
“这是安慰我?”我背着小手,站得笔直。看起来,太子殿下丰神俊秀,实际上心里窜进来二十五只小耗子,简直百爪挠心。
“纷纷,你要注意观察才行哪。”阿邦走过来,揽住我的肩,另一手往人群里指。
公告栏附近,熙熙攘攘全是人影,还都穿着国子监的常服,黑压压、灰蒙蒙一片,哪里看得出来什么?但我配合性的目光悠远,凝视前方。
“曹大祭酒阅卷之后,脚下生风的跑到这边来贴卷子。”阿邦给我解释,“虽然他很有城府的样子,做到了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但他一贯巴结于你,自然不会做让你丢脸的事。相反,这说明你考试的成绩很露脸。我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想必是扬眉吐气的结果没错。”
听着他的话,我的笑容就慢慢在唇边展开,“好阿邦。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哪。”我讨好的拉下他握着我肩膀的手。轻轻摇了几下。
“你就是撒娇厉害。”阿邦没好气的瞪我,却是宠溺迁就的神情,“遇事不要慌张才是皇子所为。再说基本的信心,你得有啊。”
我干笑几声,心里有了底,再看那些挤在前头的同学,就没那么碍眼了。又过得片刻,蛤蟆闹坑一样吵吵的人群忽然静了瞬间。接着,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那条深紫色的高大身影,从里头缓步走了过来。
“情况如何?”公羊潇洒走到我身前时,我还没开口,急性子的小武也没说话,反倒是阿邦出声询问。尽管他早预感到了结果,却还是想亲耳听到确切消息吧?
公羊潇洒笑得温文尔雅、高贵大方,却没有回答,而是从袖筒中拿出一个卷轴。尺长,足有小臂粗细。从外观上看,是上好的宣纸卷成。上面还没有任何笔墨字迹。
“你什么意思?”我问。
新型打人武器?图穷匕见?还是有妖术?山河社稷图什么的,卷轴展开,妖风一起,就把人全收到卷中……大燕的神怪演艺是这么写的。
可公羊潇洒却不理我,仍然笑而不语,同时环顾四周。
外,颇有几处小巧精美的景致,包括一池荷塘。当然。此时已是冬日,自然无景。但池边却有一个青石条案,供学子们有了灵感时。挥毫泼墨所用。
公羊潇洒的目光落在此处,立即有麻利且很有眼力见儿的拍马者上前,把本就干净的条案擦得清亮无尘,另有人摆上了笔墨。
“故弄玄虚,你到底要干吗?”我跟上去,一头雾水,但本能的认为公羊潇洒肯定是要坏我的事,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是跟我对着干的才对嘛。
“我要给你写个‘服’字。”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已经把卷轴铺展开来。
如我所料,雪白的纸上,未落一字。还好,没有妖风。
但是,他刚说什么?给我写个“服”字?什么情况,就是他字面上所说的意思吗?他到底想要怎样?为什么?我没听错吧?
跟往常一样,他一开口,我就犯糊涂,似乎大脑阻塞,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事和话语。
同学们也渐渐围上来。同样的都不明就理。
看吧看吧,不是我笨,是公羊潇洒个王八蛋太难以理解了。我不明白他,不是我的错!
只见他右手执笔,左手轻轻拢住右手的袍袖,凝神落笔。他写字的姿态非常高雅,气韵沉着,姿势也端正,如果有教写字的标准,他绝对是范本级别。
“好了。”片刻就写完,他后退一步,又拿出一方玉印,郑重落下。
我急忙看过去,发现卷轴的最前面,写的可不正是一个偌大而苍劲有力的“服”字吗?旁边,是代表他王世子身份的鲜红印信。因为这方印,“服”字就显得无比正式。而且,不仅我看到了,离得最近的阿邦和小武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后面的人就算看不到,也听说了。
然后,大家全愣了。
“太子殿下年纪尚幼,性格活泼,难免淘气。”公羊潇洒用一种兄长的态度说话,用词上却是尊称。他很少这样的,坚持叫我纷纷。我觉得他是为了显示身份高贵,可有时却感觉,他是想显得与我亲近,和旁人不同。
“所以,平时对课业上的事,并不太上心。”他继续说,“但人是会长大的,太子殿下知耻而后勇,这些日子着实努力。上回开考,大家怀疑他的成绩,他没有以势压人,而是用加倍的勤奋和公开考来证明自己。其实,开始时我也怀疑太子殿下来着,不是怀疑他作弊,因为他可能任性,可能调皮捣蛋,却绝不会不诚实,我只是不相信他能吃苦头。但今天,他用事实让所有怀疑者闭嘴。他的成绩被评为优等,最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