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道,“是本宫酒后身乏,起身时落地重了些。”
他母亲的,这死小孩,耳朵那么尖干什么?幸好,之前本太子当机立断,不然一定会坏事的。当时选择直接敲晕曹远芳,就是怕一时吓唬不住她,或者这草包女弄出声响,甚至大声与我争论,引来外头诸人的怀疑。不如先让这臭丫头闭嘴,有什么事,等过了这关再解决。
而阿邦他们过来时,说话声音很大,还离很远呢,我就听到了。没想到我和曹远芳的“交流”这么小声,隔着两重门,也被赵关发觉。
想到这儿,忍不住挖苦之意,“齐太子殿下属兔子的啊,耳朵竖这么长。”
赵关还没回答,公羊潇洒就轻声一笑。登时,化解了紧张之意。我的不敬之语,变成了少年间的玩笑。公羊潇洒这么做,也不知是故意维护我,还是只是巧合。如果是前一种,不得不说,他比我成熟稳重,情绪不会被外物外力和外人控制,反应力更是一流,也真的更适合那个九五之尊的大位。
这认知让我备加沮丧。
然而,外头诡异的静默了片刻,突然有身影映入我的眼帘,重重叠叠,隔着鲛纱的帐幔看去,共有五条人影。这充分说明,来访的人不听我吩咐,直接进了内室。
我登时急了,“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声音都叫岔了,透着惶急之意。好在我经常性掩盖身份,反应很快,连忙缩到床里,连鞋子也没脱,顺手把被子拥在身前。
唰一下,四条身影呈扇形分开。几乎同时冲到我的床前。紧接着,帐幔被拉开,我就如同躲藏在山洞里的羔羊。突然就暴露在阳光下,不禁瞪大眼睛。惊呆了。
可是,虽说是“几乎同时”,但到底有先后,以此也可以看中武功之高低。公羊潇洒和顾荒城先跟我打了个照面儿,短暂的惊愕后,他们又动作一致的后退,并把正在露面的赵关和小武挡在后头。
鲛纱珍珠帐,轻薄有荧光。不仅华丽异常,轻如鸿毛,软若春水,还有一重好处,从里头看外头,比从外头看里头清楚得多。还在惊慌失措中的我,看到公羊潇洒和顾荒城拉着其他人退回到内室的门边,顾荒城更是躬下了身子,语气诚恳而自责地道,“微臣有罪。惊扰了殿下。”
“殿下他没事吧?”因为不会武功而落后的阿邦问。
“没事。”公羊潇洒低低地答,有那么一丝不易觉察的心绪不宁。
感谢古代男人!他们全是长发,我又是以美貌著称的少年。所以只要遮盖住重要部位,我此时的模样就算娘了点,却不至于会被辩出雌雄。
但,我却控制不住似的大发脾气,怒叫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擅闯本宫内室,等同刺杀!视同谋逆!你们!你们都想死吗?”
暴躁之中,我两下挪到床边,伸脚把床塌边的红漆龙戏珠纹的小茶几狠狠踢翻了。上好的瓷器。登时摔响一片,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远远的传开了去,就如同石子落水。涟漪般荡漾开,连绵不平息。
而外头,五个男人愈发安静,不发一言一声。于是在我暴吼之后,偌大个寝宫,只能听到我急促起伏的呼吸。这会让他们明白,我到底有多气愤!
是,我气急败坏。或者说,我快吓死了。因为惊吓,所以脾气发作到近乎丧失理智。一个曹远芳还不够!就在刚才,我几乎被瞬间揭穿身份。因为有外国太子赵关,有我天定的政治敌人公羊潇洒,有以耿直著称的铁面臣子顾荒城,这谎言一旦被曝光,想捂都捂不住!
好险啊,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你要干什么,快回……”阿邦和小武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又同时停止。
我心头一紧,连忙把自己包裹得更严实些。再抬头,却见一条高大身影再度走过来,正是公羊潇洒。我张嘴,想斥责他退下,但还没出声,他就在鲛纱帐前停下了。
“纷纷……”他柔声道。
“叫本宫太子殿下!”我怒声。叫我小字,说明是以朋友身份说话,可以无所顾忌,就像他们之前的行为。但我正气着,当然要摆太子的架子。
只是,他却执拗的不改口,“纷纷,先别动气,听我一言。”
“不听!”我任性的甩甩头,“这里是大燕,除了父皇,本宫的身份最高,本宫说的话等同于旨意。何况,这里是本宫的寝宫,更是内室。本宫即说了不便见客,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就直闯进来!就算是蓬门小户,未应门而直入,也是极失礼的吧?哈,难道打量着同在国子监学习,所以有同门之情,同学之谊,你们就可以随意冒犯?本宫就可以被轻浮以对?是之前本宫脾气太好了吧?以至于让你们有了错觉,做了什么也不会被责怪和惩罚!好啊,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们还懂得什么叫礼仪吗?知道恭敬二字怎么写吗?你们置皇室的尊严何在?置皇上的脸面何存?若以为你们自己的身价都够高,那本宫不介意让你们低到泥里去。还有,从哪里来的人,就滚回哪里去!”
大帽子,一顶顶的扣上去。最后,加上很可能实现的威胁。
“殿下,您别生气,我们其实……”小武的声音带着急切、带着哀求和歉意,人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武。”阿邦却打断他,转而对我说,“殿下,暂且息怒,您听听王世子所言。”说着也跪下了,挨在小武身边。
再接着,是顾荒城。
我立即不自在起来,心倏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