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烧烤店?我来做螃蟹之前也不是烧烤店啊,”
黝黑干瘦的老板操着大嗓门一边对他吼一边利落的处理螃蟹,
“我来之前这店是做小龙虾的,结果后来街那边开了一家好大的龙虾店,客人都流走了,他做不下去了就把门市盘给我啦,没有烧烤店的。”
“谁说没有啊!”
坐在街道旁的餐桌上正在吃螃蟹的老大爷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搭话,
“就在那个龙虾店之前就是海鲜烧烤啊,烧烤做了好多年呢,不过那个老板已经走了两三年啦,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温略言有些愣。
两三年前就走了?
林知返这是两三年没再回来过了吗?
可是听她那说起来就要流口水的逼真效果,也不像啊。
疑惑有很多,不止这一家店。
整条街道逛下来,温略言吃了很多美味的海鲜,但也看到了好几家与林知返描述不相符的店子。
据说门前挂着大灯笼的火锅店,牌匾上写的却是“全城烧烤”。
据说摆在海龙王雕像前面人气极高的烤鱿鱼小摊贩,卖的却是“天下一绝臭豆腐”。
最终,温略言带着被好好犒劳了一番的肚子,和对林可怜的记忆力的嘲笑,在满天星光月光里,慢悠悠的走回了酒店。
在这个海港城市里,他枕着海风美美的睡了一觉。
只等着明天给林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温略言很早就起了床,跟母亲报了平安后,他便戴着帽子和墨镜去了码头。
是非常热闹的海鲜市场。
少年在一家人气很高的早餐店吃了一碗豆腐脑和虾仁粥,随后便开始悠闲的四处逛了起来。
在这里可以看见大海。
淡淡的天光笼罩无边海面,汹涌的波涛在这样的天色里也显得温柔起来。
远处有出海的渔民正在慢慢升起白帆,在无边的海面上如同白色小花般绽放开来,迎着风被鼓起大大的花苞。
温略言一边逛着市场,一边偶尔抬头看上一眼,觉得非常惬意。
他不需要去询问歌诗达什么时候靠岸,只要从早到晚都一直呆在这里,他总能自己等到那艘轮船的。
他要自己等。
可让温略言没想到的是,这个等待的时间会这么长。
这中途他逛遍了市场,玩过了水枪气球,吃了蛤蜊螃蟹,买了几张城市明信片,在一家海鲜砂锅吃了午餐,在沙滩里看了一场排球比赛和露天电影,在烧烤店吃了晚餐。
直到渔民扯着白帆归航。
那些盛开在海面的花苞都渐渐收起来,夕阳将海面涂成流金般的颜色,然后镀上他优美的的轮廓,有白发丛生穿着大褂子的老大爷拎着马扎到海边来乘凉。
温略言都始终没能看到那艘巨大的,船身上刻着金色字母的游轮。
少年走在沙滩里,脚下柔软的沙子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
他把帽子拿在手里,把墨镜夹在了衣领上朝那个乘凉的老大爷走去。
或许是出现了晚点的问题?就跟飞机的航班延误一样。
少年这样想着,在老大爷面前弯下腰来,
“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歌诗达号什么时候才会靠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