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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沈翩跹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昏昏欲睡的撑着最后的清醒。
严逸却抚了抚她的后脑,
“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
“你只要知道我报仇了,就好了。”
沈翩跹在他怀里轻轻的恩了一声。
几乎要结冰的空气里,两颗心脏无限贴近,只靠着彼此微微的跳动保持着活力。
沈翩跹张了张嘴,哑声道,
“严助理,你一定要撑住啊。”
“你到现在为止都活得太惨啦,”
少女轻声说,
“所以你一定要继续活下去,多看看太阳和大海,还有那些鲜花盛开的峡谷,和漂亮的美人。”
“世界上还有好多美好的东西,和美好的人,如果一次都没有与这些东西相遇过,那你就白活啦。”
严逸没有低头看她,只低声问道,
“那你呢?”
耳朵里的声音有些模糊,少女费力的大概听清了他的话,低低发出短促的笑声,声音里全部都是疲倦的味道,
“我已经加油啦,可是对我这种懒癌少女来讲,要撑到最后实在是太难啦。”
我现在又冷、又饿。
大脑的神经都在结冰。
内脏简直已经全部冻结般生冷,连胃部传来的痛觉都隔了层纱一般的模糊。
“我想睡觉。”
“我很怕疼。”
少女没头没尾的小声嘟囔,严逸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几乎已经没有了感觉。
严助理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开口,他低声说,
“那就睡吧,我待会儿叫你。”
“好。”
少女从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晚安。”
“晚安。”
少女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她缩在严逸怀里一动不动,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严逸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算是白活吧,”
他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睡着的少女讲话,
“太阳和大海对我来讲没有意义,鲜花盛开的峡谷也完全没有美感,见过的美人很多,但是大多数都在外表里裹着脏兮兮的灵魂。”
“这些东西对我来讲都不算美好。”
“可是至少我遇到了你。”
男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轻轻的在少女冰凉的额头印了一个蝴蝶般的吻,他微微笑起来,
“勉强也不算白活了。”
男人小心的撑起身体将一边的温水瓶拿过来,里面的水其实已经差不多冷了,但是在完全冻僵的感官里已经是非常温暖的温度了。
他将最后一口水含在嘴里,手指摸到少女的唇,轻轻覆上去,不带一丝旖旎味道的,将这一口水渡进她的嘴里,直到她完成了吞咽的动作才离开。
严逸将少女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拉开了冲锋衣的拉链,将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的将还带着淡淡体温的外衣给少女穿上。
少了厚外套的遮挡,寒气瞬间从单薄的毛衣穿透钻进皮肤里。
仿佛赤身置身与冰天雪地。
然而严逸没有半分的动容,他只是稍微顿了顿,依旧抱着被包成了包子的少女侧躺下去。
黑暗中,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像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荒诞。
什么时候,严逸也会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可笑举动了。
便是当初在一切还没有改变的云港,他也不曾这般为人过。
可是今天,当意识到自己在即将被封堵的洞口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少女时,心里就已经有一个声音在给他预警了。
那个声音来自他的灵魂深处。
他在说。
严逸,你完了。
果真是完了。
男人淡淡的想,伸手将少女抱得更紧。
此时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八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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