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邢文顺之所以想要收余小刚为徒,完全是因为同病相怜。
与西欧阿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这很正常,因为在如今的相声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因为邢文顺是他后来给自己改的名字。
想当年,天京出了个惊才绝艳却昙花一现的相声天才,说的就是他。
八岁学艺,被当时最有名的相声大师看中收为弟子;十一岁登台,师父亲自给他捧哏;十六岁在三千人的场馆举办相声专场,一连七天,座无虚席。
但是,那一次的辉煌,也成为了绝唱。
从那之后,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在没有人听过他的相声,更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那时候余小刚的爹妈也就才刚刚开始发育,毛都还没长齐,他自然更是连成为蝌蚪的可能都没有。
时过境迁,如今相声届人才凋零,人们都快要淡忘这种表演形式了,哪还会有人记得当初那个流星般划过的天才?!
至于当初突然消失的原因,邢文顺从来不曾对人提起过,如今也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几十年前的那个相声天才。
就连刚刚推了余小刚一下的那个小姑娘,也就知道师父的嗓子坏了,不能长时间的说话,而且根本无法大声说话。
邢文顺之所以起了想要收余小刚为徒的念头,其中有很大因素是因为他的身体。
而且,虽然他一眼就看出郭小纲丝毫没有底子,不过他的表演意识、整体感觉都很好。
在邢文顺看来,这就是天赋。
他扶着余小刚坐下,转身对那个女孩儿说:
“去,摆好香案,我要收徒。”
余小刚有些惊愕的看着邢文顺说:
“您、您就这么收下我了?”
邢文顺眉毛挑了挑:
“那你想怎么样?还要我昭告天下?”
余小刚有些窘迫的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昨天晚上我的态度……”
邢文顺十分大度的笑了笑说:
“你这是在怀疑你师父的度量?”
余小刚擦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赶紧说道:
“不是不是,您度量大、度量大。”
余小刚看着笑容和蔼的邢文顺,心里开始打鼓,右眼皮也跟着跳起来。
他没有多想,至少在这一刻,在他心里想的主要还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
至于拜师之后的事情,无非也就是逢年过节来看看师父,就当认了门儿亲戚。
要是自己以后真能靠着相声吃饭那自然最好,要是不能,也不耽误什么,该干嘛就干嘛去呗。
不过邢文顺心里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他是把自己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余小刚的身上,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这种无法解释的原因,都可以用两个字来很好的掩盖。
缘分。
时间不长,那个女孩儿皱着鼻子,一脸不情愿的走到邢文顺身边,斜着眼睛有些嫌恶的扫了余小刚一眼,低声对邢文顺说:
“师父,香案摆好了。”
邢文顺站起身,看似平静的对女孩儿说:
“你先带他过去,我去换衣服。”
余小刚跟着女孩儿走进一间屋子,等了一个多小时,邢文顺才慢悠悠的出现在门口。
此时的邢文顺完全没有了那副遛鸟儿老大爷的样子,身上穿了一件缎子面儿的大褂,有些稀疏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表情严肃的走到屋子正中的椅子上坐好,冲女孩儿点了点头。
女孩儿不情愿的碰了余小刚一下说:
“过去,给师父磕头。”
余小刚也没有经历过这些,呆愣愣的走过去,在邢文顺面前跪倒,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磕了仨头,叫了一声师父。
女孩儿端着一杯茶递给余小刚:
“给师父敬茶。”
余小刚勉强抬起右手,双手捧着茶杯,哆哆嗦嗦的端到邢文顺的面前。
邢文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轻轻的放在一旁,语气凝重的说道:
“今儿你拜在我的门下,叫我一声师父,师父不是师傅,为师为父,所以,从今以后你的事情,都要与我商量之后,得到我的允许才能做。”
余小刚点点头,说了一声“是”。
或许是环境的原因,此时的他似乎感觉到了这声“师父”的重量。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传统的东西似乎越来越不被人们所重视,甚至很多人都完全忘记了“师父”和“师傅”之间的区别。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过五十多岁,却神情落寞的老人,余小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邢文顺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异样,接着说道:
“这事儿要是搁在过去,是非常隆重的一件事,不过现在,咱们就尽量从简吧。”
说着,他伸手扶起余小刚,指着那个女孩儿说道:
“这是你师姐,邢天。”
余小刚差一点儿就又一次摔在地上,好在旁边的邢文顺及时扶住了他。
女孩儿满脸通红,气呼呼的冲邢文顺说:
“师父!不是说好了给我改名字吗?!”
邢文顺没有理会女孩儿的话,扶着余小刚走到祖师爷神像面前,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把香插在香炉里,转身对余小刚说:
“拜祖师爷吧。”
郭小纲有样学样,也点了三支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炉里。
旁边的邢天黑着脸拿着一张纸递给余小刚,余小刚接过来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