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动,洛佩兰笑着回答:“刚才我不是惹爹生气了吗?当时心里就想着,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不如去市集选一件合心意的礼物,待爹回来提前送给他,也好让他老人家消消气。”
洛泽兰有些不以为然地摇头道:“爹那个脾气,你我还不清楚,最是顽固不过的。我看这次,真要让他消气,还是得大姐你先退让一步。”
洛佩兰默然不语,心知洛泽兰说的是实情,她原本也没有指望父亲能轻易让步。但若要自己让步,那也是万万不能。
她们一边说着话,脚下不停,仍是继续前行。刚到通向前宅的月洞门前,只听身后脚步声响,却是丁香已气喘吁吁地追上前来。
见两人正说着话,丁香也不便插嘴,悄无声息的就跟在了洛佩兰的身后,跟木香并肩而行。
洛佩兰只向她瞥了一眼,并未言语。
洛泽兰却回头盯着看了看,笑问道:“不是让你去取东西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啊?”丁香一愣,也不知该不该说,既问了却也不好不答,只得含糊其辞地道,“已经取来了,在兜里放着呢。”
洛佩兰这才一笑:“不过是一点儿体己银子,二妹看了恐怕是要笑话的。”
又吩咐丁香道:“你可装好了,我是要拿出去给老爷买东西的。”
洛泽兰欲言又止,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却又望着丁香道:“虽是春天了,但今儿天还有点寒,保不准就会刮风落雨。既然要出门,怎么不给大姐带件披风,受了凉可怎么得了?”
洛佩兰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无非是想告诉自己,买再合父亲心意的礼物,也只是做无用功。
虽不中听,却是实实在在地为自己着想。又听她数落丁香,却也是关心自己,不由得有些感动。
见丁香有些惶恐地不知如何是好,洛佩兰笑着解围:“不妨事的,我自己就是医者,哪有那么容易着凉?这就走吧!”
“大姐,你没听俗话说,能医不自医吗?”洛泽兰笑嘻嘻的地道,却也不再追究,转身继续前行。
四人出了月洞门,已是洛府的前宅,来往的下人们增加了不少,人多眼杂,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直到出了大门,洛泽兰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大姐,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不肯进太医院。但事已至此,你不如先去打个花狐哨,先消了爹的火气,之后再想法子辞了就是。就这样硬顶着,也实在不是事啊。”
若真能这样倒好了,洛佩兰默默地想着。然而进宫容易出宫难,更何况,还有那个冤家在……
“也不是突然就改了主意。”洛佩兰斟酌着回答,“只是夜里独自细思,觉得有些惶恐,怕自己难当重任。常言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嘛。给宫里的贵人们看病,那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洛泽兰点头道:“我娘也是这么说,在宫里当差毕竟还是有些风险,倒不如……”
说到这里,脸上忽然一红,闭口不言了。
见她忽然露出小女儿的羞态,洛佩兰顿时放松了许多,看来这个妹妹心机倒也并不深沉。
她忍不住调笑道:“倒不如嫁个好人家,是吗?大娘可有给你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