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洛佩兰原本的想法,就算要被逼离开王城,她也要私底下向皇帝请求一个恩典,那就是允许她将神农圃中的灵草每样移植几株带走。
虽然不知道南疆的气候对于灵草的生长会不会有所影响,但身为医者,她无论如何也想要尝试一下。
现在事情突然间有了转机,她和澹台暂时不需要再逃离王城,那她更想要抓紧时间研究那些灵草,想办法救治皇帝。
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她见过母亲的神识、知道那些灵草的特别之处的基础上,澹台和澹台珏却并不像她那样,对于灵草有着如此的信心,因此听了她的话以后,面色仍然十分凝重。
“洛小姐,虽然我也希望父皇的病情能够有所好转,但是……”澹台珏有些犹豫地开了口,望向洛佩兰的视线中带着些许关切的神色,“你最好不要再父皇的药方中轻易使用特别的药草,否则恐怕会惹人诟病。”
澹台虽然没有说话,但望向洛佩兰的眼神中意思也很明显,他不希望洛佩兰惹祸上身。
洛佩兰默然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她现在还没有太大的把握,一切都要等到找机会跟皇帝商量过以后再说了。
三人默默无语地向前走了几步,因为彼此心绪都还有些杂乱,没过多久澹台珏便先行告辞而去,想必也是猜到了洛佩兰和澹台之间多半还有些话要说。
澹台珏及其随处离去之后,澹台和洛佩兰并肩默然地又走了几步,这才突然停下了脚步,道:“佩兰,对于父皇的决定,你心里是怎样想的?”
洛佩兰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皇上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心里如何想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想起自己之前还曾经有所期待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眼神不由得黯然了几分。
一旦澹台真的登基为帝,就算他仍然对自己不离不弃,甚至以皇后之位相赠,但在太后和朝臣们的压力下,多半还是免不了要广纳嫔妃,这样的后宫生活,岂不正是她之前一直想要逃离的吗?
像是看穿了洛佩兰的心思,澹台忽然伸手,将她的纤纤玉手紧紧握在掌心,凝视着她的双眼,道:“对我来说,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佩兰,我明白你在担心些什么。你一直不肯嫁入皇家,无非是不愿意牵扯到宫闱之争中去,更不想同其他的女子争权邀宠……”
洛佩兰被他一语道破了心事,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望进了他深邃的眼眸中去。
这一刻忽然间觉得,即便无法事事如愿,但只要能够同对方相伴终老,其他的一切已经不再如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重要。
澹台却仍然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她,继续道:“我早已下定了决心,此生非卿不娶,即使日后真的登基为帝,我的后宫之中也只会有你一人。”
洛佩兰心头剧震,忍不住轻声道:“众臣工又岂会让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