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门处早就候着一个小沙弥,看到陆子逸过去,略略双手合十:“陆施主。”
陆子逸也回了一礼:“小师傅,陆某不请自来,不知道会不会给方丈大师带去困扰?”
“师祖他老人家早就知道陆施主要来,所以特地派我来接。”
“如此,有劳小师傅了。”
“陆施主大人客气了!师祖还有一句话让我转给你,‘风雨夜归人’,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陆子逸听完,神情更加淡漠,往上走动的脚步却是一刻没停:“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汤碗跟陆云落后一步跟在陆子逸身后,直到站在几间雅致清幽的厢房前。
“这三间厢房是师祖特意命人打扫过的,陆施主居中,其余两间这两位施主一人一间。”那小沙弥拿手指了指陆云跟汤碗。
“真没想到方丈大师安排得如此周到。”陆云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
不过这次,小沙弥并没有接话,而是对着他们三个施了一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大人,我去打点水来?”陆云道。之前赶了半天的路,又在山门口吹了那么久的风,陆子逸的确是需要休整一下。
因此他点点头,只不过他把手指向了汤碗:“带他去。”
汤碗跌下马车到现在才刚刚恢复一点,脚踩在地上都是软绵绵的。不过陆子逸的命令,谁都违背不得,所以陆云拿过厢房外搁着的木桶,拖着汤碗的袖子一路往水井边去了。
待到打够可供陆子逸洗沐所需的水,汤碗的胳膊上已经横一道竖一道地划满了红印子。她把空空如也的水桶往边上一扔,身体往下一沉就打算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有说过让你坐了?打算拿冷水让我洗澡?”陆子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汤碗背后,阴恻恻的说了一句,吓得汤碗嗷地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还把那水桶给踢翻了。
“国师大人,您老有事能不能正大光明地出来说?小的心脏不好,这要是一个不好,可就伺候不了您了!”
“去烧火!”陆子逸道:“我只给你半个时辰准备好热水,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负责在外面喂蚊子!”
一想到刚才碰到的那些个头小小看到她就全都涌过来的密密麻麻的蚊子,汤碗刺溜一下就跑去了小伙房。
待到汤碗顶着一头黑灰从那小伙房里出来,正打算跟陆子逸说一声,却看到正厢房里除了陆子逸和陆云,还坐着一个陌生人。一身的锦衣玉袍,气势逼人。不用猜都知道,非富即贵。
汤碗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低下头急步往后退。陆子逸都到了这里还有人特意找来跟他谈事,想必是有要紧的事。她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了,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不过,尽管汤碗的反应速度很快,但是那个坐在主位上的人,早就看到了她,开口就把她给叫住了。
“你,过来!”
汤碗的背一僵,叫她过去?她若是不去会怎么样?怕是当场就得人头落地吧?没看到在这里连陆子逸也只能坐在这个人的下手么?证明这个人,身份极为尊贵。
各种纷杂的念头在汤碗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暗暗咬了咬牙,快速地转过身子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小的出身鲁莽,不懂得规矩,冲撞了贵人,小的该死。”
“既然知道失礼,自己下去领十鞭子。”陆子逸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来,直直地落到汤碗的耳朵里:“是微臣管教无方,才使得奴才冲撞了端王殿下。”
“国师言重了,这里也不是皇城,若不是本王回城路上耽误了些时辰错过了入城的时间,现在也不可能会在这里碰到国师。如此说来,倒还是本王有点不请自来的味道了。”端王陈文泽一脸的笑容。
“端王殿下都帮你说话了,还不过来谢恩?”陆子逸冲着汤碗说道。
“小的,小的谢过端王殿下!”汤碗跪倒对着陈文泽就是一阵猛磕。
“免礼。”陈文泽依然是一派笑容可掬的模样:“国师,听说这个就是惹得你跟汤能匠闹矛盾的奴才?果然长得和传闻中一样的磕碜。”陈文泽仔细地看了看汤碗的脸,在看到那半边如鬼画符般的脸庞时,眼底隐隐浮上几分厌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微臣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事都传到端王殿下的耳朵里去了。”陆子逸对着陈文泽略略弯了弯腰。
“哎,国师,本王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无须紧张。横竖父皇他心里有一杆秤,是好是坏全在他老人家心里过着。国师不是再次被父皇委以重任了么?这已经说明了,国师在父皇心里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
听到陈文泽说出这番话,陆子逸的神情更为严肃了:“圣上对微臣的信任,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国师,父皇他又不在这里,不能如此认真。不过,既然父皇给本王跟老三都下了旨,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配合你,把皇陵大祭这件事情办好。”
陈文泽抬手拍了拍陆子逸的肩膀:“好了,我看这小奴才进来的时候又是灰又是汗的,想必是替你烧水去了,本王也不在这里杵着耽误国师洗漱。再者明日一早本王也得回宫里去述职,就不陪国师一起在这里修身养性了。”
“微臣恭送端王殿下!”陆子逸道。
“免礼,免礼!”陈文泽转过身去,对着陆子逸摆摆手。不过,他经过汤碗身边时,突然又停了下来,俯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