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看着眼熟呢,好久不见,姬华凌。”祝融抹去糊眼血迹,冷然看着眼前的女人。
华凌对祝融视若不见,径自召唤出一冰蓝剑匣。尚未靠近那剑匣,祝融已经感觉到由那剑匣散发出的森森寒气。华凌小心翼翼地将从渊放了进去,而后轻轻一挥手,收回了剑匣。
做完这一切,华凌方才抬头对着祝融微微躬了躬身:“好久不见,火神。想不到你真的还活着。”
祝融眯了眯眼:“方才那个,可是……传说中的燧星冰魄剑匣?”
华凌笑了那么一笑:“好眼力。”
祝融打量她片刻:“难怪第一眼没认出是你,想是因为你将这一身神力长年封在玄天宗癸印中的缘故……”
祝融默不作声地看她片刻。
华凌又笑了笑:“有何不妥?”
祝融“啧啧”摇头:“奇哉、怪哉,堂堂上神却要躲在这*凡胎之中,隐于尘世,其中缘由……”
华凌打断他道:“我观你气色,似已有入魔之征。你派祸斗去摄人元神精魄,为祸苍生,就为了脱离此地?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份?”
提到入魔,祝融周身戾气忽然暴涨:“哈哈哈哈——休要跟我提什么身份。苍天负我,吾宁成魔!”
祝融银发飞扬,焱气冲天,一手指着华凌:“你,好,来的好!正好我需要精纯的灵力助我成魔,像你这种上神的元神再好不过,再好不过!”只见他大手一挥,数道黑炎化为利剑齐齐向华凌射去。
华凌足间轻点后退,轻松闪过他的攻击,继而顿足:“你既已知我身份,还妄想能胜过我?何况,你已被我从渊重创……”
“哈哈哈哈哈哈……”祝融又是一阵仰天长笑,“你说……重创?”
他微微眯了眼,审视华凌,缓缓道:“你说,我和你,现在谁的伤更重一点呢?你方才进来时,不是已经尝过洗神髓的滋味了?”
华凌笑了那么一笑:“是吗?那你不妨一试。”
她那个‘试’字刚一出口,人已出现在祝融身后,手中乌金色细如蚕丝一样的东西已经绕过了他的脖子。
祝融嘴角一勾,两指紧紧夹住绕在自己脖间的细线,不顾瞬间自指尖涌出的鲜血,右手反手就狠厉地掐向华凌的脖颈……
手中兵器被牢牢拉住,华凌所幸扔开那细线,急步向后掠去,躲开祝融的攻击。
祝融取下绕在脖子上的乌金线:“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血雨’?细如发丝,任意曲卷变形。据说其锋锐不下你手中任何一柄名剑?”
华凌淡淡一笑:“过奖。不过能斩断血雨的剑也不少。”
祝融将血雨掷在地上:“号称天下至刚至利之剑——从渊,也没能奈我何,我劝你还是别想用剑就能对付我。”
祝融语毕,右手划出一个圆,那圆在瞬间扩大数倍且成为一个巨大的黑火罩,直向华凌头顶扣下。
华凌并指于胸前,掐了一个咒诀……她周身的空气骤然聚拢,结成无数万年玄冰冰凌齐齐钉向黑火罩……
所以当黑火罩终于落在华凌周身时,已成了一个冒着黑烟的空架子。
祝融突然闭目吟唱咒诀,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出现在他身前,并且,洞口慢慢地在扩大。此时,一只眼睛突然凑到那个洞口,直勾勾地盯着华凌。
华凌被那东西的眼神看得愣了一下,回神方道:“住手,祝融。将这家伙召唤出来,你我都应付不了。”
祝融充耳不闻,继续诵唱着。
华凌气急,正欲聚气召唤咒缚结界,喉头忽觉一阵腥热……她抬手捂住嘴唇,却依旧有几丝血顺着她的指缝滑落。
祝融把这一切,嘲讽一笑,正张了张嘴打算说什么,却忽然觉得胸口一凉……
他慢慢低下头,只见自己胸口一截纯黑的剑头冒出,带出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华凌擦去嘴角血迹:“楚江,你又迟到了。”
楚江利落地拔剑:“也不算太晚吧,还好不是来给你收尸。”
祝融捂着胸口,因力气流失而缓缓跪倒在地。那咒诀咏唱到了一半就被打断,因而打开黑洞又慢慢闭合,缩回了虚空。
楚江走到华凌身边,忽顿足,讶然道:“你……你解封了?”
华凌淡然道:“当时情况紧急,迫不得已。”
楚江皱眉道:“可是,这样不是会……”
华凌摇了摇头:“只用撑得一时片刻就好,我自有分寸。”
楚江眼神里透着强烈的不赞同,而后以拇指点了点祝融的方向:“那边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事问他。”华凌说罢径自走到祝融身旁。
祝融抬头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华凌:“……呵,自古成王败寇。我认栽。”
华凌低头看着他:“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想不到你一直被囚再此。”
祝融懒懒看她一眼:“猫哭耗子。”
华凌摇一摇头:“当年……你出事之时,我远在涿鹿战场,待尘埃落定后,也只被告知你已经被处死。”
祝融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华凌继续道:“我一直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过得许久,祝融才慢慢开口:“姬无常那小子的把戏,你后来也都知道了。”
华凌点头。
祝融笑中带嘲:“如今他既已得偿所愿,已成定局,我还有什么可说、可想?”
华凌道:“你在这儿待了数千年,为何突然想出去了?”
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