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银河以南八百里,有棵万年苍松。松旁,乃是雨神的赤松殿。
与来来往往的许多仙人一样,正在松树下栓驴的张果老对这两件事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一,这赤松殿怎么好端端地养了只猫,天宫千万年来还没哪位仙人养过这种小动物。
其二,这只名叫“云染”的猫,怎么上天都一千年了,还连个人形都修不出来?蠢的令人发指。
此时,云染正挺尸一般的瘫在赤松殿的大门口。
她眼睛虽瞪的大大的,可那朝天伸着的四只短腿却一动也不动,真是诈的一手好尸。
张果老从她身边走过去时,心焦地捋了捋一把胡子,叹道:“造孽呦!”
听见上仙的话,云染“不卑不亢”,连个白眼都懒的回。
此番做派,说的好听一点,叫做宠辱不惊。
说句实话,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话说回来,云染其实也怪可怜的。
从东皇山到九重天还不过一年,便好死不死地撞见了天后的“小秘密”。
每每想到天后当时的眼神,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剥掉了一层皮。
所以,做人是不可能做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的,只能靠装装傻、卖卖萌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
云染以为:要不是自己演技好,哪还能活到现在?
她这“别具一格”的猫生,还得有劳二主子的“照应”。
云染的二主子,名叫螭吻,是天后最小的儿子,所谓的天宫九殿下。
此外,他还是雨神唯一的徒儿,也就是所谓的赤松殿二主子。
她的这两个主子,一个被称为“天宫第一美男子”,一个被称为“天宫第一美少年”。
二主子的年纪小了些,与久经风月的大主子雨神相比呢,还略显的稚嫩了些,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
先是由于天后娘娘的威慑,云染畏畏缩缩地过了一年又一年。
后来,这天上的仙人看她几百年如一日的混吃等死,便都以为她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蠢猫。
没几个人把她当回事,什么话都敢当她面说,什么事都敢当她面做。
螭吻是个例外,例外的都有点过了分。
他到哪里都会将云染带着,跟着他走南闯北,云染时不时的就知道了一段“了不起”的天庭秘闻。
以她现在的资料储备,去开个谍报机构都绰绰有余了。
就拿昨个儿来说,她随二主子去了灵虚真君那里,本意不过是寻个法器,却又有了额外的收获。
话说,她正躺在灵虚殿门口的石桌上,闲闲地晒太阳,好不舒服。
那一旁的银杏树下也坐着两位小仙人,一个穿紫衣服,一个穿红衣裳,坐在一起便是那姹紫嫣红,好生热闹。
那穿紫衣服的小仙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只睡觉的懒猫什么也没有,便一脸神秘地对旁边穿红衣服的小仙女说:“告诉你个秘密……”
那小仙女一口咬了半个桃,口齿不清道:“快说来听听。”
“听说,我师父灵虚真君,竟是个断袖。不仅如此,还与雨神纠缠不清,几千年前更是向他表明了心意……”说道此处,这小仙童停了下来。
小仙女听到关键的地方,哪里受的了,拽着小仙童的袖子央求道:“接下来怎么样啦,快说嘛!”
“咦……那小仙女满手的桃汁正好在小仙童身上擦的干干净净。”刚转过脸来的云染,望见此景,身上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只见那紫衣小仙童一脸得意,娓娓说道:“当然是被雨神无情的拒绝了。不过……”
那小仙女又拽了拽他的衣角,“然后嫩……然后嫩……快告诉人家嘛!”
小仙童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道:“据说我师父被拒绝后寻死觅活,折腾了好长时间,他的师姐浮月上仙看见这不争气的窝囊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便将他关进了七宝琉璃塔了,这才慢慢消停了。”
“他这到底是在惋惜自己的师父没死成,还是在郁闷那浮月上仙多管闲事?”云染甚是困惑。
紧接着,小仙童又说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师父并没忘记雨神,昨个儿打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房里还藏着雨神的一幅画呢,你看,今日九殿下也来了,许是雨神叫他来传个什么话。”
……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大主子向来‘艳名远播’,只是没想到这传闻现在开始连男子都不放过,也怪可怜的。”云染腹诽道。
小仙女的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求知欲,抓衣袖抓的更紧了,大有“不把衣衫抓烂不罢休”的阵仗。
小仙童却不再接着往下说了,转而一脸殷勤,笑道:“这蟠桃的味道还不错吧,师父那里还有两个,明天趁他不在,我再摸一个出来给你。”
小仙女忙转过脸去,娇羞地说:“人家不要啦,被你师父发现了可怎么好。”
小仙童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讨厌。”小仙女脸红的跑开了。
小仙童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站起身来,搓了搓手,抖了抖衣裳,笑的无比灿烂,喃喃道:“哪有什么蟠桃,不过是人间用来祭祀的水蜜桃罢了。”
听到此话,云染的嘴角抽了一抽,心道:“这少年真是好手段,长大还得了。”
云染准备翻身站起来,离开这是非之地,却没意识到她已经躺的很靠边了,一下子从石桌上滚了下来,“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