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雨滴掉落到自己的脸蛋,凉凉的,高有田从梦中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靠在母亲旁边睡着了。
这是一个真实的梦,他做了好多次的梦,这个梦其实是高有田重生之前的童年时光,工厂宿舍,学校,轴承车间,他的童年就是在这些地方度过,简单而难忘。
“咳咳,妈,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怎不叫醒我啊。”高有田说。
“儿子啊,你醒啦,在院子里睡有些凉吧,夜深了,回房去睡吧。”田淑珍柔声说。
“嗯,妈,你也回去睡吧,院子里露水有些重。”高有田站了起来,说。
“你先睡吧,妈想再坐一会儿,一个人静一静。”田淑珍说。
“噢,那我回屋里睡了。”高有田说着,回房去睡了。
……
儿子靠着自己身边睡着的时候,田淑珍母性大发,想起很多过去的事,包括儿子小时候的成长趣事,自然也免不了想到自己的情感归宿,丈夫的心并不在她的身上,对于丈夫暗恋着田桂花的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她忍声吞气地过着日子,她以为自己认命了,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没忍得下来,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疯了的。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感到好压抑,好想走出家门透透气。
“唉,我是怎么了,难道是快到了那什么更年期了,怎么感觉烦烦燥燥的,忒沉不住气。”
离吧!那天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字眼后,她顿时觉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与其说是一种反抗,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进高家的门一转眼20多年,儿女都大了,孙女都几岁了,真要轻轻松松走出高家这扇门,并不容易啊,自己的后半辈子去哪里,住哪里,怎么过?
回娘家长期居住,不现实,这个脸面也放不下,嫁出去的女儿谁会跑回娘家跟兄弟争房子?投奔大女儿吧,也不是办法,女婿还在牢里,女儿带着一对儿女守活寡,听说甘家人还不给好眼色,自己跟了过去,不是一个包袱吗。有田吧,还没娶媳妇,事业才刚开个头,什么都还没有,块头看着是大了,可实际上还是个孩子,身边要是没个大人管着,没准会惹出什么事来,实在令人不放心啊,还是先跟着有田吧,待他娶了媳妇成了家,再说吧。
“想来这个兔崽子不会是没良心的家伙吧,希望他别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个兔崽子,自己倒是睡得舒服了,可老娘这脚都麻了……”田淑珍蹙眉拍着麻木僵硬的大腿,虽是摇头苦笑,但看得出挺幸福的,这也许就是朴实的母爱。
……
因为是周末,不用上班,高有田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上午9点多了,这可不行啊,咱今天可有很多事情要做。
起来穿了衣服,出到天井旁,取了牙具,蹲在龙头旁洗漱
“有田,甘家村的人带话来了,说你大姐今儿要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几天,你大姐可是自从你姐夫出事后就没回过了。”田淑珍从大门外跑了进来,一脸喜滋滋地说。
“噢,太好了,我也挺想大姐的,天才回来了,大姐也回来了,这一下算是全家大团圆了,咱家真是喜事连连啊。”高有田高兴地说。
“不过,你嫂子春凤今早起来也说要回秀水娘家,倒是巧了,怎么撞到一起?”田淑珍有些纳闷地说。
“啊,嫂子也要回娘家,我怎么不知道,这也太突然了,怎么会这样?”高有田惊讶地说。
“我还打算跟她商量那片荒地种大豆的事呢,豆种回来了,肥料也联系好了,最迟明天就会运到,种大豆的事可不能少了嫂子啊,不行,正需要人手,我去和嫂子商量一下,让推迟一些日子再回娘家。”高有田想着,粗粗擦了一把脸,就急匆匆往嫂子房里闯。
嫂子的房门虚掩着,高有田心急,门也没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只见嫂子的行李都捡好了,正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
“嫂子,听说你今天要回娘家吗?能不能推迟一些日子,我正想和你商量播种大豆的事,你要是回娘家了,这……怎么播种啊。”高有田说。
夏春凤从镜子里看到高有田一脸焦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后来听明白了,原来是种大豆的事,于是头也不回,淡淡地说:“噢,种大豆迟几天也没什么呀,我又不是回了娘家就不回来了,再说,这个家少了我,又怎样呢,没有我地球就不转了,缺人手啊,听说你大姐也准备回了,而且还要家里住一段日子,还有,你不是有什么池秋云等等那一大堆女朋友,为什么不叫她们来帮你种大豆啊。”
呵呵,怎么感觉酸溜溜的,脾气还挺大的嘛,看来是因为老爸公开自己与池秋云的事,嫂子吃起干醋来了。高有田一脸苦笑。
“嫂子……”
“别叫我嫂子,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我是夏春凤,一个苦命的女人。”
“咳咳,姐,是有田不对,有田不该三心两意,得陇望蜀,不过,你也别听我爸胡说,有田跟池秋云的事儿那还是没影子的事,人家是副县长的千金,我是什么呀,一个一无所有的农家子弟,怎么可能呢,太不现实了,是不?你不会忘记了吧,上次咱们说好了,你回秀水娘家,一定要带上我,你不会想食言吧。姐,难道你对有田就这么没信心吗?”
“……”夏春凤沉默着。
看来确实让嫂子伤心了,要重新把嫂子的心哄回来,得使些手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