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刚下过一场短暂的太阳雨,斜阳轻柔地洒落到小区花坛,花坛里青绿的叶子上细细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时笙站在花坛旁,略微扭头看向身后的公寓楼,明亮双眸里含着纠结和忧虑的神色。
自从把东西搬出来之后,她就没有再去过顾越清的家了,原本她还担心着顾越清会主动联系她,然后来个秋后算账的。
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现过,就连信息也没有再发过一次给她,然而今天,颜沫沫就要回来了。
莫煜谦依然每日都去医院找她,好几次约她吃饭看电影,她都拒绝了。
每每想起那天顾越清的表情,她就没有办法做到和别人坦然相处。
思及此,她忍不住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明明说好了要把他还给颜沫沫的,可她现在到底又在做些什么呢?
时笙叹息一声,回家收拾了点东西,便又回了医院。
她刚到住院部,就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外的莫煜谦,歪着头朝他笑了笑,加快了一点步伐走过去。
“学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莫煜谦双手交叠于身后,柔情似水的双眼专注地看着她,“今天有点事要跟你说,就提前来了。”
“哦。”时笙对他炽热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自在,低着头走进办公室,“先进来再说吧。”
莫煜谦跟在她的身后,心里还在想着该怎么表达才能让她答应赴约。
自从那天听到颜沫沫提及结婚的事情后,他就开始琢磨着向时笙求婚的事情,他提前预定了明天晚上金月湾酒店的包场,还找了黎果来帮忙准备当天乐队的事情,已经准备好的求婚戒指此刻正躺在他的口袋里。
他的手心开始冒着细汗,仿佛比学生时代的考试时更加紧张。
已经穿上医生袍的时笙疑惑不解地观察他,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却又不说话,额头上还冒着汗水,感到纳闷:“学长,你很热吗?”
“咳,没有。”平和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他微微偏头,过了一会儿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时笙低着头,整理住院病人的档案,脑袋里想着一会儿还要去查房的事情。
莫煜谦缓了缓神,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情,我们很久没有出去吃饭了,想约你......”
“我明天可能也要值班。”时笙刚一听到他说起“吃饭”、“约”这几个字眼,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当即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意识到自己似乎拒绝得太快而又太干脆,便歉意地看向他,“对不起啊,学长。要不改天吧?”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里到底推掉了多少次他的邀约了,每一次面对莫煜谦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十分复杂而矛盾。
这种心情,就和面对颜沫沫每次在她面前抱怨顾越清时的相差无几。
“阿笙,任何时候你都不需要向我道歉。”莫煜谦感到失落无比,但明天晚上却又是势在必行的,“明天可以跟同事调班吗?”
时笙听了后,微微一怔。
她没有料到莫煜谦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第一次。她试过很多次以工作为借口拒绝他,尽管有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露出狐疑的目光,但从来没有问过她能否调班的问题。
“明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她不得不这样想。
莫煜谦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牵强,心想最近她拒绝自己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了。
“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约你吃顿晚餐。”
“哦。”时笙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对他的无礼,便点了点头,“那好,我晚点跟同事换班。”
“嗯,那我明天下午六点去你家里接你。”
看着他脸上喜不自胜的笑容,时笙倍感内疚,但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越清那晚的背影,“来医院接我吧,交班后我就不回去了,所以你直接来医院就行了。”
她心想,至少在医院不用担心和顾越清碰上。
“好。”莫煜谦一心只想着明晚要如何开口向她求婚,至于再哪里接她都不是问题,只要她能能够赴约就足矣了。
从医院出来后,他便立即给黎果打了电话,告诉她时笙已经答应赴约的事情。
“那就好啦!乐队我也已经找好了,明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到场,放心吧!”
“谢谢。”他由衷感谢。
“谢什么呀!只要到时候你和阿笙结婚,别让我包大红包就行了!哈哈......”
电话里传来黎果欢欣雀跃的爽朗笑声,莫煜谦越觉得明晚定是一个难忘的美好夜晚。
金月湾酒店西餐厅,亮丽缤纷的水晶灯高高挂在天花板上,入门处布置了粉红色纱幔装饰而成的门帘。
莫煜谦牵起时笙的手搁在自己弯起的臂弯中,朝她温情一笑,便领着她一起从那道粉色纱幔中间穿进去。
进门入目即是两边被清场过后的西餐厅,地板中间的粉色地毯上铺满了红白玫瑰花瓣,一直铺至餐厅中央的白色餐桌四周环绕成一个圆形。
时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精心布置的浪漫景致,这分明是精心安排策划了的。
她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尤其当那白色餐桌前的小型舞台上还站着拿着乐器等待演奏的乐队。
当他们二人踏上那条铺满鲜花的分红地毯时,那舞台上面的人便开始了他们的演奏,悠长浪漫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