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一惊,道:“怎么说?”一边说着,一边却想起了刚刚自己开口询问仓一山驿站周仰芃的事情时,那人的神情,明显不对劲。
易翎看了看周围,才道:“我方才跟老王进去找驿丞,那驿丞看见我的特事凭证,表情明显不对。”
谢星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便道:“这也正常吧,他们常年驻扎在这里,难得看见国都的这种凭证。”
易翎啧了一声,道:“不对,后来我又看了看我们的那个凭证。你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说到这,易翎瞥了谢星一眼。
写了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谢星心里一阵诽谤,没好气道:“不知道。”
易翎却严肃道:“一般而言,这种给行商发放的凭证,是只用来说明行商的特殊性。所以一般会写准予特事,可行不便之类的。但我们那张凭证上,却清清楚楚写着,塞北行旅,秘事在身,予以特事。”
谢星顿时愣了,在沧周境内,塞北指的只能是北边的边境。这样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一行人是去往北境,出使风曳的吗?
而先前自己和易翎已经猜测有人盯上了众人,那只要拿出凭证,岂不就是相当于自己说出了自己的位置吗?
易翎看到谢星的脸色略显沉重,道:“这下你明白为什么我急着让大家离开了吧?我们的特事凭证上那样写,就足以说明在我们出发之前,就被人盯上了。在凭证上写得这么清楚,明摆着是暴露我们的行踪!”
谢星这会儿也想明白了,道:“不错。如果那伙一直尾随我们的人跟官府勾结,跟驿站密谋,那我们只怕危险了!”
易翎皱着眉头道:“我们出使一事,是俞大哥亲自安排的,怎么还会被人盯上呢?”易翎语气中透着满满的疑惑。
谢星想了想,道:“俞公子的为人,我也是相信的。但是他毕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但凡在交待手下人的过程中有所松懈,或者是有人泄露,那这件事就难以做到密不透风。
“现在回想起仓一山驿站来,更是透着各种古怪。那好歹是一个官用边防驿站,怎么可能只让那周仰芃一个伙头兵驻守?而且方才在扶崖山问到这件事,那个人的表情也不对劲。只怕两个驿站有所隐瞒,更何况我们一出仓一山驿站就被人偷袭了。这些事情加起来,我看接下来去的两个驿站,只怕也不安全!”
易翎闻言也是沉思了,过了好一会儿,扭头道:“全体停马,歇息一刻钟。王大哥,你们两过来一下,商量点事情。”
王世逢和王自良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策马上前。
易翎道:“王大哥,我们刚刚补给的那些东西,还够支撑多久的行程?”
王世逢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对眼前三人道:“如果按照我们之前定下的路线,还需要九天左右才能到达沧周边城,这九天中还需要经过另外两个驿站。方才我们在扶崖山所补给的,主要是盐巴和淡水之类的,他们给的量大概够四天。应该是预计我们四天后能到达下一个驿站。”
“能不能改路线,我们不去最后两个驿站了。”易翎看着地图,忽然道:“我们直接去佣蓝关!”
三人均是一愣,不按照原先路线了吗?
谢星低着头沉思,一语不发。倒是王世逢有些不满道:“先前划定的路线,就是最合适的路线了。现在突然改道,会多耽误时间不说,路上也未必安全。这个季节,即是沧周山脉的雨季,也是不少猛兽觅食的季节啊!”
易翎却继续道:“王大哥,你就说还有没有别的路。那两个驿站,我们不去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拥蓝关!”
王世逢不说话了,看了看王自良,努嘴道:“老良,你说。”
王自良身子向前一俯,指着地图上某个地方,道:“这一段路我二十几年前走过,能比老逢定的路程缩短三天半左右。我们现在改道的话,六天后就能到达拥蓝关附近!”
王世逢看了看王自良指的这段路,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道:“这,这不是当年柱梁军队奇袭边关线的路吗?”
王自良看着王世逢,很难得地笑了笑,道:“不错,就是那条路。翻过见云山,中出王庭谷,再从大誊山、小誊山山腰窄道穿过,最后就能到达离拥蓝关最近的云盘镇。”
王世逢眼神狐疑,盯着王自良许久,道:“老良,你这么了解,难不成你也是其中的一员?”
王自良微微摆头,却不言语了。
谢星和易翎两人却是看起来一脸懵逼,易翎连忙问道:“什么当年奇袭边关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谢星同样一脸不解地看着王世逢二人。
王世逢不耐烦道:“你们当然不知道了,那会儿你们还没出生,怎么可能知道?!”
易翎不服气道:“那怎么沧周的国史也没记载?我可是背过沧周国史的!”
王世逢哼了一声,道:“那会儿还没你们沧周呢!”
易翎更好奇了,急得就差给王世逢一拳了。还是谢星懂王世逢的脾气,奉承道:“王大哥,您老跟我们讲讲呗。等回了姜都,一定让羽毛请您喝酒!”
王世逢这才笑起来,看了看王自良,道:“二十多年前,那会儿还是柱梁王朝的天下。那年风曳三部会师,南下中云。打了大半年持久战之后,风曳统帅王南定忽然改变谋略,大军压下,奇谋百出。短短数天就攻破了大半边关长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