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沉吟片刻后,无奈摇摇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壮士为了两个方才还是仇人的家伙,竟不惜屈尊一跪,如此厚礼,本督夫复何言?”一边无奈苦笑,一边向那几个打手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薛超和康伢子却满脸疑虑,有些难以置信地朝主人看了看,在确信对方并不是作伪后,方才相互扶持着,惶惶然调过头去夹着尾巴迅速逃离,就像一阵风般骤然消失在了浓浓的黑幕中,临走时连感谢的话也没说。
桓温再次回过头来面向丁晓武,讪笑道:“阁下的所作所为,让人禁不住想起来一个人。”
“谁?”丁晓武疑惑地问道。
“春秋时期的宋襄公。泓水之战中故作仁义,非但不肯趁人之危,导致一败涂地,而且战败后还谆谆教导说不可欺负敌方上了年纪的老兵或受伤之卒,迂腐不堪、荒唐可笑。阁下今日的所谓善举,与当年的宋襄之仁可谓别无二致。”桓温面带着嘲讽,用尖刻讥刺的口吻说道。
虽然过去高中历史课曾讲过“春秋五霸”之一的宋襄公,但丁晓武的历史功底很差,当初就没学好,此刻过去多年,更是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他也搞不清对方口里的“送香功”或“送臭功”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对自己为何要帮衬那一老一少的原因,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当下他肃然而立,侃侃而谈道:“驸马爷此言差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若非穷途末路,谁不愿积德行善做一个正直的好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度过一世?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胆大妄为的恶棍,犯罪作恶都是为不公的世道所逼,出于出于不得已,当我们站在道德高峰上指责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逼迫他们走上了这条邪路。倘若这祖孙两人能像驸马爷这样锦衣玉食、不用为生病后缺医少药而发愁,还会四处坑蒙拐骗搞不义之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