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驶过,地面枯黄的枫叶被风卷起,昏暗的时间飘荡的满天都是。干净的白衬衫边并没有塞进皮带内侧,看起来松散加着一丝邋遢。袖子上黑色的袖管用一个别针固定着,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坐了一天的客车腰酸背痛的伸伸懒腰,重新戴上了黑框眼镜。黑色的西装裤在秋天空荡荡的裤管寒风嗖嗖的往里钻,这让只穿了一条裤子的帅锅冷的打了个哆嗦。搓搓胳膊拉住已经褪色的老式皮箱往前走,过去这条石板道,街中央就是老宅的所在地了。
好不容易毕业了,还没有工作就回了老家。这让我感觉遗憾,不过也不遗憾,万一做的动漫行业被奶奶知道了,恐怕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吧。话说挺颓废,要不是奶奶的条件,就凭废渣的学历,估计也得饿死。
奶奶您果然有先见之明,给我起了名字锅。有锅没米,怎么吃饭。好歹给我一个钱,让我饿不死是不。“哎…”这一声叹气声无比长。
“咕噜噜…”皮箱在地面碰撞出规律的声音,我低着头越走越废。一边走一边思考者暗无天日的未来。
“哈哈…”一声尖锐的笑声从耳边一跃而过,几乎擦着耳朵过去。惊的我浑身冒冷汗,奶奶小时候说的小故事回响在耳边。小锅啊,你记得晚上不要一个人乱走,就是一个人乱走,也绝对不要抬头。
不要抬头说的容易,背后好像还被人推了一把,抵着的头隐约还看到了奇形怪状的东西。踉跄了几步,吞了口唾沫。他奶奶不会这么巧的,怪事不多见,还让我遇见。
也不管手里老式的皮箱了,一扔。拔腿就跑,还好是个宅男,别的不会。身体素质还是过关的,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跑的过程里我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帅不过三秒。
素质过的关,纯属就是百米冲刺行。停下脚步,可是刚停下“踏踏…”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背后不远处。越靠越近,我不得不再一次拔腿就跑。这一次就没有了第一次那么幸运,肩膀上被什么东西大力的击打一瞬。
冰冷彻骨的寒意从骨子里冒出来,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背后有人,不让抬头看,索性闭上了眼睛。“咔嚓…”一声我暗叫了一声不妙,身体完全失重的感觉让我睁开了眼睛。
以前的石板路从来没有树枝一类的东西,怎么这么衰。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甩的生疼,脸朝下。这下我没信心抬头了,干脆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抖。奶奶…这种时候分在想那个一脸皱纹的老太婆。
换作是她,什么降神什么驱鬼都会。肚皮底下一直无视异样的感觉,硌的不得不拿出来,手指碰到了。果然是树枝,眼睛眯着一跳缝看了看。直接被吓得失声,什么树枝,不过就是沾血的骨头,还是人骨腿骨。
“啊………”一把扔出去,怎么忘记了不能抬头。正对上浑身赤裸的男人,恐怖的笑着,怎么恐怖发,是因为他只有半张脸。手里抓着的人骨就是我刚刚扔的,满天飞的树叶也变成了冥币在飞。
一瞬间男人消失,脚踝处一股拉力。身体被石板磨砂的疼死了,我居然被哪个半张脸的怪物拖着走,速度还极快,边走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强烈的求生欲我的腿乱蹬,想要踹掉脚腕上的禁锢。
不过就是没什么用,强烈的恐惧,只能大喊,“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然后眼前一暗,身体极速往下掉。清晰的触感是个洞,感觉上是。手腕突然又有了一股拉力,两边撕扯的生疼,逼得我抬眼看。结果只看到了烟头的火星,还不等反应过来,哗啦一声,身上骚臭的味道从头浇到尾来了个透心凉。
熏的我差点撅过去,胃里一阵翻滚。脚上的拉力居然有一刻消失不见了,被拖上来。这才捂着嘴巴扒拉着树干,“呕…”吐的昏天黑地。还不等吐完,就感觉衣领被提起来,这刚刚脱险,就又被拖着走了。低头才看见白色的衬衣粘腻的贴在身上,还整个变了颜色。
“真妈的晦气,还以为是个骨骼惊奇的货,没成想是个杂碎。”呼一声吐烟圈,然后就被甩的七荤八素。
后背又被撞的生疼,之前刚甩。现在又撞疼得咬牙切齿,捂着腰颤抖道:“你谁啊?”先脱掉了衬衫那个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直接丢在路边,冷的直打颤。简直是又冷又疼,抱着胳膊蜷缩在联络处,警惕的看着这个陌生人。
“你四姥姥的爸爸的儿子的儿子的叔叔,你恩人,蠢蛋,真是白浪费了我的黑狗血。”男人掐灭了烟卷,拿起了一边放置的马灯对着我的脸。
吓得我又一个机灵,那头上毛燥的头发估计半年没洗了吧。酸臭的味道,胡子拉碴,只有脸色出奇的白跟形象不符,一双眼睛透亮的能看穿人心。捏着鼻子往后退,原本以为宅男就够脏了,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黑狗血。”他的那一声黑狗血,不容易普通的脑子思考又扒拉着板车的边缘狂吐。“呕…”难怪那么腥臭,这不就是驱邪用的东西,最臭了,难怪这么臭胆汁都要吐出来,嘴巴里泛苦。
“踏踏…”两声,马灯一转挂在了边缘,胡子男拿出了鞭子对着驴屁股就是一下。
“噔噔…”驴子撒欢的跑,晃动剧烈的。我一下子趴在了板车上不敢动弹,一脸的懵。下意识的想回头看,胡子男不知道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出声喝道:“再看,立马给我滚下车。”
妈的,我在心里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