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若是成了放我十天假。”
“好。”傅遥答应的极爽快,反正等这件事完了,他就彻底放假了,除非他愿意再给自己找个新主人。
拍着他的肩膀出去,到了外面看见杜平月,也顺势勾住他的肩膀,“走,晚上咱们赴宴去,有好吃的。”
杜平月甩开她的胳膊,她什么德行他不知道吗?有好吃的怎么会想起他?多半是有什么难办的事需要他出手了。不过他也巴不得这个案子赶紧结束,她要做什么,便也一力配合着。
马如云的别馆在城外十几里处,这里环境极好,灰瓦白墙和高大的门楼,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整个建筑里有一套贯通的水系,再加上绿树成阴、群山呼应,让人有种置身仙境之感。
傅遥进去看了几眼,很是赞叹这老家伙有钱到极点,这么有钱还这么有情调,简直让人想弄死他。
今日的酒席宴上,马如云还特意把李玉华请来。
看见自己这个未来妹夫,傅遥是亲近也不是,不亲近也不是。马上就是一家人,总要叙叙旧的,但是她一想起那一晚的狼狈,便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了。心里不免暗自嘀咕,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
李玉华似乎也有些拘束,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自斟自饮,似周围的繁华于喧闹全然不搭。他气质超然,虽一身衣裳不显华贵,但坐在众多富商之间,被一堆肥胖的猪样的身体衬着,很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傅遥想过去搭个话,终没拉下脸,倒是李玉华瞧见她在看他,展颜一笑,“傅大人,可过来一叙否?”
傅遥摸摸鼻子,未来妹夫提议了也不好意思不去,只能磨磨蹭蹭挪过去,笑道:“李公子一人饮酒呢。”
李玉华微微点头,“一人饮酒也甚无趣,不知大人可否陪在下一杯?”他说着倒了杯酒递在她面前。
傅遥接过酒杯,忽对着他的手发起怔来,那是一双长满细茧的手,虽然那些茧子曾用细石打磨过,却依然难言其中的粗糙。这根本不像他的身份该有的,一个侯爷,身份贵重,最起码不该有一双劳作过的手。
察觉到她的目光,李玉华缩回手,用一种仿若经历万千沧桑地声音道:“大人可能觉得我不该有这样的手吧。可惜啊,自从家祖死后,家道中落,府里有许多张嘴要吃饭,即便有朝廷俸禄也难以维系日常开支,少不得要亲力亲为,还要做些事来贴补家用。我从八岁之始便已如此……”
他最后一句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心酸却令人动容,傅遥一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为了家计奔波,便莫名的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甚至觉得他是个好人。一个能对陌生女人伸出援助之手,又能送她回家的人应该坏不到哪儿去吧?
她轻声道:“再难过的事也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全都会好的。”他似无限感慨,忽而又笑起来,“我现在就很好,不是吗?”
傅遥看着他,他嘴角微微抿着,绽出的笑容是那么光辉灿烂,但不知为何,她看着看着竟从中看出了一抹苦涩,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她的眼神也好的出奇。
一个出身高贵,却经历了无数风霜的侯爷,岁月打磨着他,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她盯着李玉华看了半天,李玉华也毫不羞涩的任她看着,时而微笑,时而饮茶,姿态优雅沉静,就在她看得眼发酸,忍不住揉揉眼的时候,他忽然道:“傅大人,刚才还看见你的两个手下,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真挺吓人的。傅遥知道她说的是杜平月和杜怀,她带了两人进来,可是早在宴席开始之后就让他们去偷东西了。这种事自然不能跟他说,她笑道:“手下贪玩,多半是去招惹府里的花花草草了。”
李玉华好笑,“还不知道男人也爱花的。”
“此花非彼花。”她笑着眨眨眼,至于其中的意思他自己理解去吧。督察使这样的高官,手下勾搭几个丫鬟,主人还敢翻脸不成?
李玉华自然不会翻脸,反正他也不是府里的主人。
他似乎是没认出她,对先前两人遇过的事半句没提,傅遥当然不可能自己提,两人聊的都是些杭州的美景美食。傅遥喜欢吃,虽然银子不多,却对吃的东西很有研究,她身边有杜怀这样的厨艺高手,什么南北大菜,特色小吃,不少都进过她的嘴,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李玉华也对吃颇有研究,南方菜系注重精巧细致,他吃得很精,还有一条灵活好舌,能品出人间百味。
傅遥对他这点很是佩服,两人越说越投机,很有种相见恨晚之意。
傅遥虽和他闲聊着,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马如云。这胖子不停地在各桌前敬酒谈笑,那张脸很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
傅遥看着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这么久还没动静,是没动手吗?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跑来,附在马如云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马如云站起来就要离席,傅遥一见,忙叫道:“马会长,不如过来共饮一杯。”
马如云摆摆手,“不胜酒力,小人不胜酒力,要去更衣……”
傅遥拉着他,“会长且慢走,正好我也要去更衣,不如请会长带路如何?”
还没等马如云答应,李玉华已经站起来,“世叔,侄儿也觉不适,同往可好?”
三个大男人一起相约上茅厕,还真是闻所未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