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体谅。”越罗一番移花接木、张冠李戴,便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一切都在两宫跟前过了明路。
她从地上起来,重新落座,然后又道,“儿臣之前也问过陛下,怎么不将此事告知两位娘娘,处罚那来宝。陛下却道,因他从前不懂事,犯了许多错,以致两宫一直为此忧心,才会托付来宝照料他身边诸事,若知晓了此事,只怕又会自责,因而不欲张扬。这都是陛下一片孝心,只是儿臣却不能忍。回头陛下若是责怪起来,两位娘娘可要为我做主。”
哭求这种事,也不适合李定宸来做,她是女子,由她来出面才好。
便是江太后听见这番话,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到底是亲生的孩儿,如何会不理解她一片苦心?皇帝长大了,也懂事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处处顶撞自己的小孩子了,必然能体谅她的想法。
赵太后拍着越罗的手感叹道,“陛下瞒着我们是孝,你将此事说出来,同样也是孝。此事是我和你们江娘娘的疏忽,若是因为顾全我们的面子,就叫陛下一直受苦,那岂非更陷我们于不慈?早日说出来,早日解决了这隐患,才是正理。”
“两位娘娘不责怪儿臣,儿臣就放心了。”越罗做出松一口气的模样,又擦了一下眼泪。
江太后不由打起精神,玩笑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只管说,倒哭成这样子。知道的是你为陛下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赵娘娘给了你委屈受呢!”
“两位娘娘慈爱无比,怎会让我受委屈?”越罗道,“只是儿臣一时冲动,将来宝给拿了,后头的事,却是有些麻烦。”
毕竟来宝虽然是内侍,但却与朝堂联系紧密,动了他,说不得会让朝堂也产生一番动荡,在小皇帝尚未亲政的时候,这并不是两宫乐见的情况。——她们还需要一个人去制衡王霄。
可是就这么把人放了,却更无可能。
一时间,两宫也不免有些踌躇。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内侍拍巴掌的声响,有宫人掀了帘子,就站在门外通禀,“启禀两位太后和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越罗出门的时候,眼睛还只是轻微的红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那种,但路上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就更严重了。
等到了万年宫,两宫一看,都吓了一跳。
越罗眼泪汪汪的进了门,还没来得及下拜请安,就已经被江太后身边的人扶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赵太后招手将她叫到身边,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一面问,“瞧你这个样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皇上欺负你了?”这满宫里,要是还有人能欺到皇后头上,也就只有皇帝了。
“不是。”越罗的声音都带了鼻音,“两位娘娘千万别误会,此事与陛下虽然有些关系,但他只怕比儿臣还委屈呢!”
两位太后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疑色。江太后问,“究竟怎么回事?”
越罗抹着眼泪道,“这事说起来有些话长……前些日子,儿臣因有事与陛下商议,所以去了太平宫。结果正巧碰上了来宝总管从太平宫里出来。我过去时,陛下正在发脾气,听身边伺候的人说,来宝总管……”她说到这里,适时抽噎了一下,抬头看了两位太后一眼,才继续道,“他将陛下训斥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