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晚了,苏馥曦和觅雪、寻春三人和陈姨告辞之后,走出了“江南”。苏馥曦以龟速往前走着,虽说平时她走路也是慢悠悠地,平时那是不紧不急的那种慢走,但是今日这般的慢,看着像是脚上被脚上被绑了重物,走不动了一样。
此时的苏馥曦,心情非常的沉重,她一步恨不得分成十步来走。苏馥曦只要想到,等会儿回家她要面对的,是哥哥唐僧一般的“紧箍咒”,更是面如菜色。
心中这般想着,很是惆怅,于是便情不自禁地长叹了一口气。觅雪和寻春二人,拎着食盒安安静静地跟在自家小姐身后,感受到小姐低落的情绪,也猜到了一些缘由。此时,更是听见前头自家小姐的叹息,两人对望一眼,眼中充斥着笑意,觉得很是有趣。
别看苏馥曦此时的样子,虽然是做足了视死如归的姿态,其实苏馥曦是一点儿都不怕苏涵卿这个人。毕竟,只要是熟悉苏涵卿,并且有点儿眼力价的人都知道,这苏涵卿向来是最宠自家亲妹妹的。
这一点,苏馥曦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怕他是一回事,可是怕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涵卿此人,从小没几个珍重的人,而他却是非常珍爱她这个妹妹的,平日里可以说是宠上了天。
苏馥曦要什么给什么,想干嘛就干嘛,就算是偶尔调皮做错了事,只要不涉及苏馥曦的身体状况的,再严重,苏涵卿再生气,苏馥曦只要眼圈一红,马上就没事儿了。
末了,暴走的苏涵卿便自己安慰自己:“妹妹调皮些,是应该的,毕竟他比我小。”这般想着,然后就不气了。
可是,但凡苏馥曦做的事有一丝一毫伤害到了她身体的,他就会非常生气。
苏涵卿是舍不得碰妹妹一根手指头的,可是又不能让妹妹毁了自己的身体,所以纠结良久,就觉得对妹妹说教,说不定有用。
苏涵卿这个人,能有现在的地位,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嘴皮子不但毒,而且能说。能说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活的被气成死的,能死的说成活的,真的说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
这般的功力,别说是在江南了,就是普天下,都少有对手。
所以,暴走边缘的苏涵卿一旦开始对妹妹说教,往往都能够说上三四个时辰。而且,那时候的苏涵卿,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任凭苏馥曦怎么撒娇威胁、软硬并施都不会心软。
更加恐怖的是,在苏涵卿说教的这段时间里,苏涵卿是坐着的,而苏馥曦是站着的。这对苏馥曦来说,可以睡是一种酷刑,
以至于苏馥曦每次听完哥哥的说教的时,身心俱疲,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自家哥哥的声音和他的训话。
这个时候的苏馥曦,基本上是处在崩溃的边缘。于是,气愤却无可奈何的她,在心里恨恨地给他哥哥起了个“唐僧”的外号,然后狠狠地吐槽一下,这才会解气。
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在家里乃至江南从来都是横着走的苏馥曦,多了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唐僧哥哥的“紧箍咒”。
苏馥曦的店“江南”,离苏家不过一条河的距离。所以,即使苏馥曦走得再慢,也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家门口。
她让寻春和觅雪去把她的房间收拾好,以便于听完训导之后,回到房间,可以倒头就睡。
然后她一个人,揣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又继续用龟速,慢慢地朝着他哥哥的书房挪了过去。最后,苏馥曦走到了书房的门口,看着牌匾咬了咬牙,平生第一次痛恨她家怎么这么小。
她鼓起勇气,正准备敲门,只听见几面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苏馥曦鼓着鼓腮帮子,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狠狠地推开了门。
“哥哥。”她迅速扫了一眼书桌后面的人,然后低着头,踱着步子站在了哥哥的书桌前,委委屈屈地叫道。
“嗯,不错,你还记得我是你哥哥啊。”苏涵卿正在看一封信,眼睛看都没看一下苏馥曦,语气却不是很好。
苏馥曦低着头,用手绞着衣袖,觉得还是主动认错比较好,说不定哥哥能少念会儿“紧箍咒”。
于是她组织,我知道我出去不带人是不对的,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然后顿了顿,又为自己解释道:“可是,我也是心疼觅雪和寻春才这么做的。她们这几天照顾我太累了,都瘦了一圈。毕竟,她们是跟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嗯,还有呢。”苏涵卿语气不变,依旧温和平淡。然后用眼角悄悄地看了一眼妹妹,看着她低着头,鼓着腮帮子嘟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活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不公平一样。
苏涵卿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很快又低下眼睛继续看着面前的信纸。
“我也不应该身子刚刚好就出门,没有和你说一声。还没有按时吃药,让哥哥担心。”苏馥曦扒拉着手指,继续检讨,语气闷闷地,觉得自己这么做,貌似是挺过分的,于是对哥哥的埋怨不知不觉消了一点点。
“嗯,看来你已经知错了啊。那我今天就好心的放过你一次吧,不过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轻饶。”苏涵卿声音缓缓,语气波澜不惊。
苏馥曦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一场漫长的说教,结果等来的却是哥哥的这句话。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愣愣地盯着哥哥看,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