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想不到周鲂会让他向魏延赔罪,大感意外:“父亲,你……”“你若不赔罪,我周家,便没有你这个忤逆之子”“父亲!”
周处见周鲂背转身去,无奈咬牙,弃了兵器跪倒在地,“小子鲁莽冲撞,还望魏将军海涵恕罪!”
“哈哈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魏延哈哈一笑,对士兵吩咐道,“快快将他拉上来。”
士兵们撤了弓箭兵器,将周处从坑里拉上来,将青鬃马也一并救上来,左前腿已经无法落地,有士兵上前为其包扎。
“逆子,秉性不改!”
周鲂来至周处面前,面对比自己整整高出一头多的儿子,气得浑身颤抖,恨铁不成钢,“当年在义兴做下许多恶事,逼得你我父子离家出走,远遁山林,不想你还是如此不成器,真是气煞我也!”
周处交战之时强悍冷傲,此时在周鲂面前却十分乖巧,缩着肩膀垂首躬身,委屈道:“父亲教导孩儿第一条便是忠孝之义,孩儿听说全椒不保,助他守城,还怎么……”“你这是不识大体!”
周鲂怒道,“大丈夫行事,当明察时局,顺势而为,断舍有据,进退有度,方能成事,似你这般不辨是非,只凭勇力横行,不懂谋略计谋,与那吕布之流又有何异?”
“先生,天色已晚,此处非叙话之处,还是先回城再说吧!”
魏延见周鲂怒气不休,上前劝解,看到周处也是个孝顺之人,变大放宽心,只要周鲂在,这小子就不敢再胡闹了。
周鲂一声叹息,转身与魏延上马,看也不看周处一眼,先行离去了。
“嘿嘿,你这忠义之举,可真是两头不讨好啊!”
魏荣过来拍拍周处的肩膀,笑道,“喏,我借你一匹马,先一同回城吧,我看你回去之后还得挨训。”
周处一扭身,挣脱了魏荣,冷哼道:“哼,谁要你的马?”
“啧啧啧,脾气还真不小!”
魏荣撇撇嘴,也翻身上马,“那我们可先走了,你自管牵着那匹瘸马慢慢来吧,不知后半夜能不能回到城中,可别让周先生气出个好歹来。”
周处一听到周鲂,马上便没了脾气,不情愿地拿起兵器上了马,跟着魏荣先回城。
来至全椒城,全椒县令和太史亨早在城外恭迎魏延,魏昌和赵胜也早就放了出来,他先前被周处说动,没有主动投降,心中十分忐忑,所幸魏延并未责怪他,才算放心。
来至城中,连夜命城中衙役巡视安民,兵马休整,此时淮南全境全部平定,魏延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场历经近两年之久的中原计划总算圆满成功。
当夜设宴庆功,周鲂却没有参与,拉着周处去了别院,父子二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据守军所说,竟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周鲂父子便来见魏延,二人愿意归顺汉军,为振兴汉室出力。
魏延大喜,当即拜周鲂为参军,他这次以楚军的身份出动,身旁连个随军参赞都没有,现在有了周鲂,可以帮他解决许多事情。
至于周处,他的本事自然毋庸置疑,暂时与跟着魏昌兄弟在军营中适应,虽然周处武艺不错,但练兵带兵还是差了许多,这一点他比魏昌他们可就差远了。
周处才到军中,魏延便赏了他一匹西凉战马,一套鱼鳞甲,一把弯刀,见到如此精良的装备,喜得眉开眼笑,吃住都在军营中,周鲂都喊不出来了。
这一日魏延正在整顿兵马,安置各县官吏百姓,忽报长安使者前来,赶忙领全城官员摆设香案迎接圣旨。
长安诏书传下,因魏延之功,将他封为真正的楚王,魏昌、魏荣也封关内侯,其余跟随魏延的均各有封赏。
魏延听罢圣旨,愣在原地半晌未动,还是魏昌兄弟上前搀扶,才愣愣接过圣旨,眼眶微微发红,咬牙忍了好几次,才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这一次中原计划,固然刘封的策划精妙,但谁都知道魏延反叛才是最关键的一环,两年来忍辱负重,又平定淮南,魏延的确功不可没。
但包括魏延在内,谁都没有想到他竟会封王,而且还将他真就封为楚王,这不仅是对魏延功劳的奖赏,更是对他一生功劳的认可。
要知道五虎上将和诸葛亮都已经封王,不管是封赠还是追赠,都是对他们功勋的认可,魏延今日能封楚王,便是将他与五虎上将相提并论。
这对曾经遭受许多质疑的魏延来说,是何等心情?
一名宦官言道:“将军此番晋升王爵,全是麒麟王一力表荐,今将军功成名就,也算此生无憾了!”
“子益呀——”魏延听罢,一声长叹,却并未多说什么,自从汉中出子午谷奇袭长安以来,刘封便处处对他推诚置腹,信任有加,镇守长安、洛阳,都是刘封举荐。
虽然这次假意谋反,是借助了他之前的“名声”,但何尝又不是刘封对他的完全信任?
虽然五虎将包括诸葛亮,还有魏延自己的这个王爵更多的是荣誉,不能传承于后辈,但魏延已经完全知足了,此刻心中尽是澎湃之情,一把年纪,竟差点把持不住。
深吸好几口气,才算勉强平静下来,魏延招呼众人进入府衙,传令设宴款待使者,同时也将圣旨传达各营,犒赏全军将士,欢庆一日。
这一天魏延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时笑时哭,在宴席之上虽有失态,但众人皆知他一直都是真性情之人,如今功成名就,只有敬服感叹,没有一人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