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来的三封密信,一封是刘谌托董允所发,第二封则是姜维通过暗卫送来的,最后一封是荀方从大将军府中发出,三封信,都是陈述关于洛阳谣言的形势。
密见阮籍之事,到目前为止只有荀方一人知道,这倒不是刘封不信任姜维他们,而是为了隐秘,当然这其中也有试探的成分存在。
关羽和诸葛亮同时在洛阳殒命,加上刘禅和赵云出了意外,对如今的朝堂影响极大,刘封虽然威望极高,但自问还是没有诸葛亮那样的掌控力。而且老臣诸如费祎、董允、马良,乃至姜维,这些虽然都忠心耿耿,但未必就和刘封一条心,而在后期费祎似乎和姜维在政见上也有冲突,如今少了杨仪,但多了个更危
险的魏延。刘封这一场布局,是为整个中原大计,但顺便也有试探众人反应的意思,最主要的当然还是魏延的忠诚问题,自己的判断归判断,但事实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关于魏延
和杨仪的那一番争执和诸葛亮的评判,后人评判一直争执不下,各执一词。
如今的魏延已经年过六十,名副其实的开国功勋老将,在这个时候,他能否经得住流言的考验,辅汉之心永保如初?刘谌的不安来自于上位者的本能反应,掌权者最担心边关大将拥兵自重,这样的谣言最为之名,诸葛亮北伐之时,司马懿就利用谣言,连刘禅都放心不下,将诸葛亮回朝
中,更不要说刘谌和魏延的关系了。
姜维的怀疑大概还是多受了诸葛亮的影响,诸葛亮一直对魏延有戒备之心,姜维长期随诸葛亮学艺,听得多了,也就心存疑惑,在如今的局势之下,确实无法保持淡定。而荀方的来信,则和郭淮等人的见解一致,他虽然知道这个计策是刘封谋划,但如果魏延一旦有了防卫之心,他虽不惧流言,但怕朝堂上的人不信任他,一旦有此担心,
便很可能铤而走险。
难道真要弄巧成拙?
刘封眉头紧皱,半年布局,发展到现在诸事都十分顺利,东吴已经蠢蠢欲动,如果魏延这一环出了差池,形势将会变得错综复杂,中原大计将会化为泡影。
“将军,当今局势,以中原为主,西域为次,先定中原,方能全力西征,如今正值全军士气鼎盛之时,若洛阳有变,恐怕人心不稳,将军当速回长安才是。”
郭淮见刘封一脸凝重,暗叹一口气,决定还是以大局为重,刘封这一次来,确实有向西域发兵的意图,但如果洛阳出了变故,中原不稳,西征更就无从谈起了。
王凌和程武也在一旁微微点头,他们已经等了四五年,也不在乎多这一年半年的,或许刘封到了长安之后,稳定人心,就能消除流言,那时候再出兵未迟。
刘封忽然双目微闭,深吸一口气,摆手道:“且先不管中原之事,还是说说出兵轮台的方案吧!”
郭淮吃了一惊:“将军,只怕……”
“无妨!”刘封平和一笑,看向东方,“我相信魏文长。而且就算要赶回长安,也不在这一两日时间,诸位稍安勿躁。”刘封之所以还能保持镇定,就是因为至今还没有听到任何洛阳传来的消息,洛阳除了魏延之外,还有赵广、傅佥、张嶷和关索,军师为徐陵,他们身处其中,要比长安的
姜维等更了解情况。魏延真有异心,这几个人他是无法掌控的,真到紧急时刻,就算魏延手段狠辣,这几个人中至少也有一人会送出消息来,而且云羽卫或明或暗,现在连刘封自己都分不清
,更不要说魏延能够全面封锁消息了。“西域形势看似复杂,实则已然明晰,”郭淮见刘封主意已定,便抓紧时间陈述西域形势,“自西域断绝往来之后,朝廷再无管束,各国互相征伐,如今只剩焉耆、车师、鄯
善、龟兹、疏勒、于阗六国,乌孙和康居及大宛三国实力雄厚,又被北方丁零所压制,西域西北形势于我反而有利。”刘封想起黄亮威胁黄月英的事情,微微点头,凛然道:“吾已派人去了坚昆,康居、乌孙、龟兹迟早必有一战,康居、乌孙擅自脱离西域都护府,岂能容他如此肆意妄为?
日后必当收回。”“将军神武,必定能够横扫西域,”程武听刘封的战略竟是原本的整个西域版图,更觉激情豪装,言道,“西域诸国,以其西部力量强大,懂不焉耆、车师、和高昌几处,兵
力不过万,若非路途遥远,指日可破。”
郭淮点头道:“高昌离此近两千里,难以一蹴而就,当需步步为营,稳固而进,方为长久之计。”西域的地形图,郭淮这几年已经命人详细绘制,刘封也早已看过多遍,言道:“看来诸位都是打算从西域北线出兵,既然如此,以我之见,当先恢复戍己校尉部,重修高昌
壁,屯兵种田,以为将来进兵之所。”
郭淮道:“将军之见,与吾等不谋而合,当年定远侯班超及其子班勇两征西域,都是以此为据。”
“好!”刘封一巴掌按在高昌和伊吾两地的位置,沉声道,“西域都护府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取回戍己校尉部,重新屯兵屯田,郭将军,多少时日可成?”
郭淮站起身来,抱拳肃然道:“禀大将军,半年之内,当收回戍己校尉部。”“很好!”刘封点点头,示意郭淮坐下,对众将言道,“吾出征西域,是欲以战养战,戍己校尉部距此千余里,虽然高昌、车师兵马不多,但劳师远征,诸位还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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