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里,木桩上绑了两个蓬头垢面,浑身血迹斑斑的男子。
铁门发出一连串锁链声,那二人猛地惊醒,一人浑身颤抖起来。
“年,别慌,我陪着你呢。”另一人声音嘶哑安慰。
“嗯……嗯。”吴年哆哆嗦嗦点头,浑身仍止不住颤抖。
铁门被打开,有些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勉力睁眼的两人都本能阖上眸子。
过了会儿,又是一连串铁链拖动的声音,四周安静下来。
两个人睁开眼四顾,只见到墙角多了个少年人,一身白衣,看不到脸。
两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熙彦看了会儿,喊了声,“兄弟。”
那少年身子动了动,抬起头来,笑了笑。
熙彦与吴年蓦地瞪大了眸子,刚想话,就见那少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将话都咽回了肚子。
萧风上前给两人松了绑,扶着他们坐去墙角,检查了他们的情况,很不好。
熙彦悄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风以自身真气给二人运功,漫不经心,“前不久出来了个怪物,我猜跑到这里来了,便进来看看。”
要是其他人,这种情况下铁定是贻笑大方,可萧风,熙彦就顿时哭笑不得,“那你就这么进来?”
“对呀,这样比较省事。”萧风理所当然,“你那个师弟嫌我态度太傲,差点掐死我,我迟早还回去。”
“活该。”熙彦没好气道。
萧风毫不在意,又悄声,“跟我阴山教的情况,这次飘缈楼也没给我多少消息。”
熙彦神色有些黯淡,“上次我回来,揭发了副教主想取而代之的野心,因为我手里有那个玉牌,背后又站着飘缈楼,少有人站在副教主那边,那次动乱就像江湖上流传的,比较干脆利落。”
“只是那次清洗,吴昌义不知去向,我想着他势单力孤,也搅不起什么浪花来,可没想到,前不久他带来了七人。”
熙彦有些苦笑,“那七人简直不是人,三个人没出手就制住了教里所有的长老,特别是其中一个年轻人,他身上能长出黑色的藤蔓,被这藤蔓缠上的人会瞬间化成脓水。”
“现在,所有的长老都死了,我与教主因为知道令牌的事被囚禁,教里表面看着平静,其实就是个空架子,那吴昌义表面上虽是教主,事实上就是那几个饶一条狗。”
熙彦脸上逐渐堆满了愤怒,“要是我出去了,不把吴昌义剁成馅喂狗,我不江…”
“先别立誓,你的意思是,现在阴山教已经易主,对吧?”萧风打断道。
“是。”熙彦点点头。
“给我那七个人,能什么什么,胡就算了。”萧风不急不躁道。
熙彦皱眉想了想,“为首的是个衣衫青衫的中年儒生,相貌普通,再是个从头裹到脚的黑衣人,听嗓音也是个中年人,青衫儒生喊他肖先生,还有个白衣男子,不惑之年模样,脸上肌肉很僵硬,不像是个人,倒像个死尸,儒生喊他师弟,这三人是没出手的。”
萧风点点头,示意继续。
“有三个黑衣斗笠人,出手狠辣果决,一直没话,浑身上下也裹得严严实实,不出手时就一直站在那个白衣人身后。”熙彦便继续回忆。
“最后那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神色木讷,除了身后长黑色藤蔓,也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
他忽然想到一事,“对了,那个年轻人是听肖先生的,但是又好像不怎么听话,出手之后似乎是有点不受控制,目光凶的不像个人。”
“这样啊。”萧风笑了下,这就是情况还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那就很好了,“你知道教主被关在哪里吗?”
熙彦叹了口气,“我与教主差不多一起被关起来,一直没见过,教主是生是死都不知。”
萧风收功吐出口气,“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熙彦活动了下手脚,吐出口气。
“你呢?”萧风看向吴年。
“鬼神仙……”吴年抽抽鼻子,有点委屈。
“别跟我哭鼻子,想哭找你熙哥去。”萧风调侃。
谁知道才完,这个傻里傻气的青年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
萧风哭笑不得,“熙彦,过来哄哄。”
熙彦一脸嫌弃,屁股往一边挪了挪。
吴年委屈巴巴,“前几我一直在想,鬼神仙不定……会来救我,可这几……每隔几个时辰他们就打我一顿,你就是没来……我都不抱希望了,想着死了就死了,有熙哥还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儿……结果,你就来了。”
熙彦一巴掌拍过去,“老子才不要跟你死一块儿。”
“哦。”吴年憨憨应了声。
“你们睡会儿,一会儿不定还要遭罪。”萧风微笑。
熙彦怔了下,匪夷所思,“你不会也让他们打你吧?”
“看情况。”萧风打了个哈欠,阖上眸子。
熙彦嘀咕了句怪胎,一歪脑袋,睡了。
吴年抹了抹鼻子,将鼻涕泡往裤子上一抹,缩成一团,也睡了。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门口铁链声又响了起来。
“呦,挺自觉嘛。”跛子一瘸一拐进来,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三个人都淡漠看着他。
“大师兄,您还不吗?”跛子蹲下看着熙彦的眸子,玩味。
“呸!”熙彦直接吐了他一脸口水。
跛子面色一沉,胡乱抹了把脸,扯出个残忍的冷笑,“张千,王二,先让那位少爷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