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说三日,便是确确实实的三日,接下来的三天就没人再见萧风与叶凡的影子,似乎凭空消失了般。
直到第四日清晨,萧风莫名其妙从他房间里出来,叶凡倒再未出现。
隐影们惊异非常,百思不得其解。
萧风的房间他们都是没日没夜守着的,却从没见有人进去过,这么莫名其妙跑出来,真有点不可思议了。
萧风也没解释,只是随便打了声招呼。
然后,他去了风晴那里。
解了蛊,萧风便安排了风晴搬出了螭江那里,毕竟平白占着人家的位置,而且风晴还是姑娘,这似乎真不太妥当。
风晴还没醒,面色倒是恢复了点血色,看上去比三日前好了很多,萧风给她探了脉,脉象也很平缓,看来她的劫并不是特别难。
“就是再不醒可就皮包骨头了。”萧风看她没什么大碍,低笑说了句,便离开了。
之后,他去了沧海那里。
沧海比风晴的状况还要略好一些,睡了一天就自己醒了,萧风进去时正与颦儿说话,似乎聊得是沧海前几日整日里死皮赖脸地跟在萧风后面,赶也赶不走。
颦儿有些吃味,沧海面色挺尴尬的,见萧风不声不响进来了,都呆愣住了。
萧风就当没听见,跟两个少年人聊了会儿,又嘱咐了沧海一个月不准参加训练,便没再多留。
滚絮这三天也是跟着沧海的,隐影们对它都很好,所以它好像又圆了点,萧风走便跟着走了,一点也不留恋。
再然后,萧风去了螭江那里。
他清楚,螭江其实是这三日最难熬的人。
精研了大半辈子,结果发现还不如别人的随手而为,对于一个一辈子执着于蛊术甚至誓要闯过万蛊大阵的人,以为作土前可以俯览众生,结果发现自己还在山脚徘徊,丢了的何止是信心,几乎是下意识就将他一辈子的努力都否认了。
为什么启程,他跑得太远太久,早已忘了,可忽然前路渺茫,又无能为力才是最令人崩溃的。
萧风之前从未想过叶凡会用那么不合逻辑的手段,否则他会再多思量一下,可能会打声招呼,或者直接拒绝螭江的要求。
现在这样,螭江会就此丢了意气或者从哪里跌下就从哪里站起,萧风一无所知,只能看螭江怎么想。
不过,这其实也不一定是坏事。
蛊术一道,理论分九境,可五境似乎是个瓶颈,蛊冢中多少代蛊王,无论多精彩绝伦,突破五境的却没有,萧风觉得这或许是个大分水岭,就好像先天巅峰一样,若能借此破而后立,便是一份大机缘了。
只是这些,萧风其实更放任些。
他对于江湖上的前辈们总是很公正,很少去刻意引导些什么,也很少施恩。
所以他去了只说了一句话,“存在即合理。”
这句话,别人听来或许没什么,可对于螭江是一根稻草,若螭江能明白萧风的用意便是救命稻草,若是钻进了死胡同便能彻底压垮了他。
所以,萧风不是那天便说,而是拖了三日。
他又去看了看隐影们的训练,听初灵说,这三日里,血都气氛有点古怪,摆摊的老前辈少了近一半,闲逛的人也少了三成。
初灵用了一句很夸张的比喻来形容: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临近晌午时,他去了血都入口。
酒疯子还坐在那里,见了萧风竟点了下头。
萧风便也微笑打招呼,“前辈!”
“又来打听事了?”犹无意没什么变化,笑眯眯从竹椅上翻下来,调侃他。
这几次,萧风每次来跟他聊,可都是从他这里套消息呢。
“晚辈就问了两句,这就兴师问罪了,可不敢再问了。”萧风反调侃道。
“这是说老人家小气呢。”犹无意大笑。
“怎会。”萧风眨眨眼,两步坐下。
犹无意也坐下,揉了揉鼻子,“又有什么麻烦了?”
萧风笑了下,“这里没什么麻烦了,晚辈这是准备离开的。”
“都处理好了?”犹无意讶异道。
酒疯子皱起眉头看了眼萧风。
萧风点头,转头看向酒疯子,“酒前辈若不放心风晴,不如去看看。”
“丫头醒了?”酒疯子皱着眉头问。
“没有,她陷进梦里去了,醒了应该便能凝气。”萧风平静说,忽然想到他没给风晴安排任务的消息估计剩下几个年轻人都知晓了,本来以几人根基,该是冷霜寒第一个凝气的,误打误撞应该是风晴了,下次几个年轻人说不得要以为是他给风晴开了小灶,免不了被埋怨。
酒疯子不再多说,“好。”
萧风犹豫了下,还是说,“前辈与风晴什么关系,前辈不说晚辈不便问,但有些事风晴自己怎么想,很重要。”
他忽然分外郑重起来,“有些事,该她自己面对的,晚辈希望她能真凭自己闯过去。”
酒疯子不知为何一下子怔住,直直与萧风对视。
犹无意也不知为什么僵直了身子。
因为他们发现,少年此时郑重下来,他那双漂亮眼眸中竟然有双重瞳,而从那双重瞳里他们分明感受到了那个可怕之人相同的气息,而三日前,这些是从来没有的。
萧风皱了下眉,显然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前辈?”
犹无意首先反应过来,一下子放松下来,“小风啊,晌午了要不吃碗面再走。”
酒疯子也反应过来,眼神游移,不再看萧风。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