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下,大小人物目送三辆马车离去,面色各异。
龙影所持的赠礼都未送下,看来这次交手三大帝国并没有占得便宜。
如此,倒是值得他们多等等。
于是,不仅凑热闹的小人物连看热闹的大人物都没走,静静等着松山上再有人下来。
只是足足等了一晚上,连只鸟都没飞出来。
第二日清晨,终于有人踏白鸟离去,气质缥缈,面容模糊,的确像极了传说中的神仙人物。
只是,大多数人却面面相觑。
虽说有英雄出少年一说,可这个少年似乎太小了些。
所以很少人注意到少年回首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云飞扬一直都觉得,山涧的溪流比不得流经村落的溪水,少了那份人情味。
所以每当遇到人烟处溪流潺潺,他心情总是能较平日好很多。
这日,他又遇到了溪水长流,于是习惯性停驻,漫步而游,这些天的烦闷情绪也略有舒缓。
溪水清澈至极,水汽氤氲,溪面有怪石四散,溪底是鹅卵铺垫,甚是宁静安和。
他随意走着,在浅滩上见到了几条孩童短裤和外衫。
料想是孩子们下河被大人逮了,于是他微微勾起嘴角,好心收拾起来。
只是,越捡他面色越古怪,最后索性便不捡了,看着手里的衣衫眉头大皱。
这些衣服有些是崭新的,有些打了补丁,其上水渍一层又一层,明显是经过不知多少次溪水浸透后又干了的,可见放在这里已有数天,可……为什么没人来拿走?
他心中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耐着性子继续前行,他远远看到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挺大一片地儿。
恰巧有清风拂面。
夏日原本炎酷,难得清风本是件极好之事,云飞扬面色却陡然难看下来。
这种腐败且血腥的气味……
身形一闪,云飞扬急掠而去。
那黑乎乎的一堆是一片烧成废墟的土地庙,而且烧了有几日的光景了。
被废墟遮住的那头是一片人间炼狱景象,四散断裂的木柴,干涸凌乱的血渍,七横八竖的尸首,热辣辣的太阳似乎是在发酵……
即使以云飞扬的心性,也差点当场吐了。
忍着恶心将百余个尸首都看了个遍,云飞扬面色难看至极。
上次的掏心狂魔的事还没有结果,如今竟又让他碰上了个吸血鬼,变态的是只喝心头血……最近难不成是歪魔邪道盛行了?
他习惯性找烟火想点燃,可刚拿出来身子又一下子僵住。
那个人害死了他师父,说不定还要算计他,甚至让整个无常山都入那人的棋局里,冷血阴险无情,是他的仇人,那他还要以飘缈使自居吗,这些与他还有关系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四周的炼狱景象,抓着火药筒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可……对于这些无动于衷吗?他一向崇救死扶伤,问心无愧,可对这些视若不见,他又如何做得到?
那他该怎么做?
他面色渐渐有些惊恐,忽然竟觉得四周腐败的尸首都在无声地嘲讽他,谴责他……
“云飞扬?”就在云飞扬几乎崩溃时,忽然,有女子惊讶声音传来。
云飞扬猛地回过神来,额上已是一层冷汗。
慕梓裳与方孤岚在土地庙那边奇怪看着云飞扬。
慕梓裳问,“云飞扬,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刚才我看你怎么不太对劲?”
“没……没什么。”云飞扬摸了摸额头,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慕梓裳跳下小黑,几步跑到云飞扬身边,拍了下云飞扬肩膀,“你怎么了,跟我说说?不是给这里吓到了吧?胆子应该没这么小啊。”
“真没事,你们怎么在这里?”云飞扬扯了扯嘴角,顺口问。
方孤岚也恰好跑过来,“我们准备去珊瑚岭,正好路过这里,觉得不对劲,便过来看看。”
他皱了皱眉头,厌恶道:“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邪蛊师,取血的手法倒是熟稔,却用这般低级的手段,估计是重修的。”
“邪蛊师,取血,重修,什么意思?”云飞扬疑惑道。
“啊……没什么,你怎么在这儿了?不是该去赈灾吗?我听萧风说,萧天清他们可都去了,怎么就你不去?”方孤岚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说。
“我还有事,去不了。”云飞扬眸子闪了闪,又问,“你们去珊瑚岭做什么?”
“我师父蛊王之争上输了,给那个混蛋赶出了蛊冢,小风怕有人算计我师父,便安排了我师父去珊瑚岭,我不放心,去看看……那个混蛋,我迟早要回去,将他,不对,他们都揍得连他娘都不认识,哼哼……”慕梓裳气愤说,听语气竟然不怎么担心。
“哦……是这样啊。”云飞扬面色变了变,“那你们去吧,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哎。”慕梓裳一把拉住,挑了挑眉头示意了下一地尸首,“你不叫人?”
“我……”云飞扬又有点手足无措。
“你什么你,是要点这个吗?”慕梓裳眨眨眼,一巴掌拍在云飞扬脑袋上,随手夺过来云飞扬手里的火药筒,“呦,挺有意思的,我帮你点了。”
云飞扬有些走神,还没反应过来,慕梓裳已一拉火线就点了。
一抹火线升空,砰的炸裂开来。
云飞扬呆了呆,蓦然间慌张起来,“那个,我有事,先走了,来人你们帮我招呼一下。”
说着,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