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微微愕然了下,“师父,这是……”
“过来。”老人转过头去,只是眸子明显是空洞的,有些艰难抬手,冲门口方向挥了挥。
“您……这是怎么回事?”云飞扬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
他清楚窥测天机,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可也不可能三年似乎是过了三十年这般啊。
“为师卜到了些不能卜的东西。”老人不在意笑笑,“对了,为师还卜到你有贵人相助,这三年,应该不错吧?”
“师父……”云飞扬哪有心情说这些,可刚要说话又被老人打断了,“为师还给自己卜了一卦。”
云飞扬心里一咯噔,占卜师最忌给自己卜卦,可师父竟然不顾及这些了,他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老人呵呵一笑,抬手摸索着摸了摸云飞扬的脸,“长高了,也稳重了,今日及冠吧?”
云飞扬想了想,好像是,便点了点头。
老人笑得愈发开怀,“所以呢,为师今日将山里的弟子都叫过来了,想着行及冠礼,顺带着让你直接担任山主,为师也放心。”
云飞扬一下子呆住,这是什么意思?
之后,老人再说了什么,云飞扬没听清楚,一直浑浑噩噩的,出了老人房间,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沐浴,行衣冠之礼,云飞扬感觉他自己似乎行尸走肉,直到一声整齐有力的“参见山主!”才把他惊得略略清醒了些。
抬眼看时,祭地台上,数千年轻弟子整齐而立,一身灰色长袍,出尘脱俗却有种难以言明的蓬勃朝气。
不知为何,云飞扬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庄重自豪感。
而云飞扬却不知,此时此刻,在他突然意气风发时,不远处有两个老人正静静看着他。
一老人推着轮椅,一老人坐在轮椅上。
轮椅上的老人见此欣慰勾起嘴角,然后缓缓闭上眸子。
而老人眼中,是一片似乎幽暗宇宙的虚无世界,其中有个少年,盘膝而坐,周身光华萦绕,而世界四角,四灵正在演化,成形,最后却在少年的一声清斥中怦然炸裂……
老人沉沉睡去,再不会醒来,而他占卜的结果也将随他的长眠永远深埋在岁月长河里。
推轮椅的老人心有所感,低下头,笑了笑。
识云一定知道了个大秘密,可谁也不会知晓。
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的。
他忽然想起那个人说,他与下一届山主是有些渊源的。
那,他无动于衷可曾料到会造成一个人的死亡,可曾想过以后面对他的好友时该如何自处?
老人又摇摇头,其实他不是也是木然看着这个老人,直到现在吗?
这个最侥幸的意外巧合,埋下了几十年甚至数百年后的一个真相,或许也会成了岁月里的又一件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
江湖,不到真疯了,是无论哪一方势力都不会主动去招惹煞岛内之人的,因为那里的人都是狼,贪婪,冷漠,没有任何原则。
所以,煞岛的天下最是混乱,也最是平静。
这些天,忽然的剧烈爆炸声,突然的青烟弥漫,聚散的孤傲毒师,一切再正常不过。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每一次爆炸声,每一次烟雾弥漫,正常人都是远离,却总有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是近日才进来的人,似乎一点不怕毒,能将所有的毒归为己用,而且气息会以难以察觉的速度一点点增强。
……
大雨滂沱,打在屋檐窗户上,激起无数水花。
青堰县县衙内,一身青色官服的中年文士有些焦急地来回走动,眉头紧皱。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衙役气喘吁吁跑到门口,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喊。
“有什么情况,快说!”中年文士循声望去,快跑两步问。
“暴雨越下越大,怒涛江水位又涨了两尺,已经超过警戒线了。县里人手又不够,根本加固不起来,江城城氶请示是否让村民们先撤走。”衙役咽了口唾沫,快速说。
“猪脑子嘛,这个还用请示,人命要紧。快让他安排百姓们撤离,尽可能抢救财物。”中年文士心中一惊,没想到雨水涨势会如此之快,而最令文士气恼的是,这种事竟然还需要请示,这么一来一回,即使紧急回复也需两个时辰以上,不是胡闹吗?以他的涵养,也不由爆了句粗口。
“是。”衙役连忙应了声,还没喘匀气,又忙不迭跑了出去。
中年文士看着衙役离去,长长叹了口气,望着屋檐下连成线的雨丝,心中愁苦不已,“看来这次水灾难以避免了。”
同一幕在怒涛江水位极高的沿岸另外两大县区亦如此上演。
人力有时候在天灾面前如此无力。
……
桂阳县城一家小商阁里,好像瘦了一点又好像没瘦的胖球儿看着厚厚一沓收据,心里几乎要哀嚎。
两千万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他就搞不懂就是萧风要赈灾也不需要这么多啊?这可是市场的近半余粮,难不成还真做米面买卖?
然后,他又想到以后保存防潮等等一系列的考虑,虽然早已经安排好了,可一想到还要花银子,他终于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
接下来的几天,雨水仍然无休止地下,怒涛江的水势也愈涨愈高,人在坝上似乎弯腰便可碰到水面。
形势愈发危急。
刚开始,还有壮丁扛土袋上去,可随着水势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