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又在夜市上转了几圈,萧风一伙儿人直到深夜才返回梨园。
梨园门口,神偷老人正蹲在台阶上一小口一小口地酌酒,远远看着,可怜凄苦得很。
见几人回来,老人连忙迎上前,“你们可回来了,饿死老头子了,小风啊,带回来吃的没?”
“带了,灌汤包。”萧风有些迷茫说。
“拿来,拿来。老头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可饿坏了。”神偷老人面色一喜,搓搓手,道。
施穷古怪看了神递过去。
萧风奇怪问,“怎么回事?”
神偷老人摆摆手,含含糊糊说,“你不是让老头子看着那个臭小子嘛,老头子当然没法子出去,梨园里又没吃的,饿了一天能怎么着?”
“师父,您手里的酒哪儿来的?”施穷咧咧嘴,问。
“从梨树林子里那个小苑里翻出来的。”老人想也没想回答。
“于叔跟欧阳爷爷呢?”萧风更加奇怪。
“鬼知道他们去了哪个犄角旮旯,一天都没见他们。”神偷老人摆摆手,没好气说。
萧风想了想,忽然转身冲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回去再多买些宵夜来,于叔跟欧阳爷爷应该也一天没吃东西。”
“公子怎么知道?”几个年轻人心里同时嘀咕,却没人出声问,乖乖点点头,转身往回去了。
施穷没跟去,一脸怀疑看老人。
老人被施穷看得心虚,一巴掌拍在施穷脑袋上,“臭小子,回来就不知道给师傅带点好吃的,就几个包子对付事了?”
施穷摸摸脑袋,委屈嘀咕道,“您又没让我带。”
“哎,你还有理了你……”老人怒瞪施穷。
“天望走了?”萧风在一旁问。
老人与施穷都怔了下。
老人咧咧嘴,点了点头,“傍晚走的。”
“多谢前辈。”萧风忽然冲老人躬身一礼。
“你这小家伙,怎么跟老头子还这么见外呢?”老人忙不迭避开,“再说,老头子也没说什么,就是将他骂了一顿,然后他就老实了,自己想了会儿说想通了,就走了,这跟老头子没多大关系。”
“真的?”施穷凑近老人,十分怀疑问。
“人都走了,难不成还能假了?”老人又拍了施穷脑袋一巴掌,恨恨说。这个孽徒,跟人家了几天就不把师父当一回事儿了。
施穷讪讪,不再多说。
萧风微笑了下,既然老人不愿受他的礼,他也不勉强,“那晚辈要去找找于叔,就失陪了。”
“去吧,去吧。”老人呵呵一笑,摆摆手说。
见萧风走远,施穷又开口,“师父真这么老实?”
“那是。”老人笑呵呵道。
“可您为什么会在门口等我们呢,还嚷嚷说饿,您会饿?”施穷满脸不相信,说。
“表示为师的诚意。”老人一本正经道,“否则那小家伙会以为为师偷懒。”
“您没偷懒?”施穷咧咧嘴,扫了眼老人台阶上的酒坛子,他才不信随便翻出来这样的鬼话。
“没有,就是你们走了之后,出去溜达了一圈顺便带回来的,不过那小伙子是傍晚才醒的,为师算不得偷懒。”老人信誓旦旦道,又突然一脸谗笑,“对了,小穷啊,你身上还有没有多余银两,为师的银子今天一生气,都买了酒了。”
“没有,没有。”施穷连忙摆摆手,“实在不行您就去顺两把,反正人家又逮不着您。”
“你这孽徒,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规矩,从不拿黄白之物,竟然想让为师犯规。”老人怒声道。
“可我这里本来就不多啊。”施穷可怜兮兮说。
“不多也是有,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子用儿子的银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躲什么躲,拿出来先给为师用着。”老人伸手去抓施穷的钱袋
“您可以问小师叔要嘛,要不去赌房里赌两把,这可不犯规。”施穷连忙护在手里。
“那为师多没面子,拿出来,要不为师退一步,咱们师徒俩一人一半也行。”老人商量道。
“以前您有了银子,也没见您跟小穷对半分呀。”施穷使劲摇头。
老人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钱袋抢过来,瞪眼道:“混账,为师白含辛茹苦养你十几年了?要不是为师明天要出远门,稀罕你这点破银子。”
“我也没想让您稀罕啊。”施穷委屈嘀咕。
……
萧风进入梨园,直接去了书生的小苑。
他临出去时同欧阳子打过招呼,既然一整天都没见人,十有八九便是欧阳子拉着于逸在小苑忙活呢。
他医术虽不能与欧阳子比,眼力却不会差分毫,如果欧阳子想给那中年人解毒,忙活一天实属正常。
至于神偷老人说的话,施穷都不信,他自然更不信。
“小于,七星草二钱。”
“给。”
“九叶枫,一钱。”
“给。”
“石燕砂,一钱。”
“我来吧。”
于逸刚想找石燕砂是什么东西,身旁忽然有人小声说。
于逸怔了下,抬起头来,见萧风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点了下头,自觉退到了一边。
他对于欧阳子让抓来的一大堆药草不怎么熟悉,光找药草就要花不少时间,自然不会逞强。
“国老,一两。”
“人参,半两。”
“牛胆南星末,二钱,”
……
“香薷,一钱。”
“白术,三钱。”
“小于,行啊……哎,小风,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