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
张铎就像前世的座山雕,寿头上还有几根青色的草苗,大刀阔斧坐在三尺讲台,只露出半个小脑袋,越想越气,“啪”的一拍桌子:
“气死本班长了,张老师居然要走了?”
顿时,炸开了锅。
“班长,你说什么?张老师要走?”
“嗯,俺和狗剩,铁柱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
“张老师要去哪里?”
“听说是去什么文华院?”
“文华院?那是什么地方?”
张铎站了起来,像个小大人,学着张一鸣平时的样子,眉头皱成了“川”字,倒背双手,不停的踱来踱去,裤裆里被蚊虫叮咬的红彤彤的小泥鳅,不停的摇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小脑袋:
“俺记得二狗跟俺说过州府好像有什么怡红院,大人们都爱去,这个文华院应该也是类似的地方!”
“不行!”
“俺不同意!”
“张老师走了,谁给咱们讲故事?谁带领咱们捉鱼?谁给咱们做糖葫芦?”
“对,张老师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他走了,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师了,再来一个白胡子老头,整天就知道吹胡子瞪眼,想想都觉得恐怖!”
“班长,你想想办法吧?”
小花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俺不许张老师走,俺还想长大后嫁给张老师呢?”
其他小女孩也呜呜哭了起来:
“呜呜,张老师走了,谁给俺们扎麻花辫?”
张铎拍了拍小花的头,一脸坚毅,安慰道:
“小花,你放心,即使张老师走了,还有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
张一鸣忙着糖葫芦和酿酒计划,私塾就交给张铎暂为管理,对张铎这个班长,张一鸣还是很放心的,很满意的,为了维护自己这个老师,这个学生甚至可以和老张同志闹到脱离父子关系的地步,前途不可限量啊!
多日不见,张一鸣有些想念这帮熊孩子了,慢慢悠悠走向学堂,离老远就听到私塾里哭声一片,凄凄惨惨戚戚,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内心“咯噔”一下子,熊孩子们怎么了?
哭的这么伤心?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张一鸣展示了飞人跨栏一般的速度,眨眼来到门口,直接“咣”的一脚踹开了门。
熊孩子们的哭声戛然而止。
随即哭的更厉害了。
熊孩子们平安无恙,张一鸣长出了一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渍,而后疑惑道:
“你们哭什么?小花你的眼睛都肿了,是不是张铎又向你求婚了?”
“呜呜,老师,你不要走!”
“呜呜,老师,你不能去怡红院?”
“呜呜……,老师,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呜呜,是啊,老师以后我们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不尿炕!呜呜……”
“呜呜,老师,我们舍不得你?《西游记》还没讲完呢?”
张铎更是鬼哭狼嗷道:
“老师,俺老孙还要保你去西天取经呢?”
……
怡红院?那是必须得去的,不过只是单纯的看看而已?
问清事情的原委后,张一鸣哭笑不得的同时,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孤身穿越到这个隋唐年代,灵魂寄存在一个陌生的躯壳中。
远离故土,背井离乡,还没有尽养儿防老的责任,就来到了一个乱世。
曾经,张一鸣认为自己很孤单,是一种寂寞到骨子里的冷傲。
曾经,张一鸣绝望过,过惯了朝九晚五,啤酒炸鸡的生活,这里没有手机电脑,没有咖啡影院,自己就像一个人类重新回到了原始社会。
这一刻,熊孩子们的眼泪改变了张一鸣的初衷,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张芙蓉的温文尔雅,有做红颜知己的潜质。
小翠的体贴入微,加二狗的直来直往,老张同志的刀子嘴豆腐心,村民们的憨厚朴实,都是自己的强大后盾!
原来,自己并不孤独,自己也不是张家堡的一个匆匆过客,而是这里的一份子。
张一鸣的眼圈微微发红,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轻声道:
“同学们,老师不走,放心,老师会一直与你们同在,会看着你们长大,会看着你们娶妻生子,会看看你们谁最有出息?”
顿时欢呼声一片:
“嗷,太好了,老师不走!”
……
小花跑上前,拿出一块卷帕,递给张一鸣,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老师,给你!”
“呵呵,不用,谢谢,刚才风大,老师眼里进沙子了?”
张铎有些酸溜溜道:
“小花,张老师不用卷帕,我用,我的小泥鳅都肿了……。”
……
虽然做了村长,堡里也有空院子,但张一鸣还是习惯住在张府,还是喜欢下厨,张府的众人也没有把张一鸣当村长看。
张一鸣喜欢这种感觉,这才是家的味道。
不过,老张同志对于张一鸣“篡夺”自己村长一职,一直耿耿于怀,饭桌上没事就发两句牢骚,每顿饭几乎都讲《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一类的故事。
看来,老张同志的官瘾不小,还幻想着自己能主动把村长的位置给让出来。
张一鸣只是笑而不语,张铎却对此嗤之以鼻:
“哎,老头,醒醒吧,还有,你讲的故事真难听,婆婆妈妈的像个唐僧,比张老师差远了!”
这个小王八羔子,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