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以来,天下的光景本就不好。严重的边患必将给天下的百姓带来更沉重的负担。你们当中不少人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阶层。当然知道这天下间有很多人上面要求收一分税,下面就有可能增加到五分或者十分。只有敌人遭遇到我们的威慑和重挫,也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萧轩的这些话其实自己是不大信的。毫无疑问,现在华夏最大的敌人其实还算不上是建州满人,陈旧而落后的整个上层甚至中层才是。即便没有边患,一样不能减轻天下间百姓的多少负担。
然而在思来想去之后,萧轩不得不放弃过于占用脑力的大道理而选择普通人比较容易理解的小道理。有时候善意的欺骗也未必不可以。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克服战场上遭遇硬仗或重大损失时的恐惧呢?当然是二战日军“九段坂见!”之类听起来必死的话。只要抱着本来就必死而不会侥幸的悲壮态度,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遭遇重大威胁时的临战压力。
要让官兵们接受这种必死的可能性,那必须夸大一些牺牲的价值。哪怕萧轩知道如果这一次自己和自己所率领的队伍如果遭遇到全灭,恐怕历史不会有太大改观也一样。必须说成自己这支队伍如果与敌军拼消耗覆灭会有很大价值才行。当然,自己死不死不重要,给予敌军最大限度的杀伤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套路的宣传方式,对于那些成年人为主的“聪明军队”当然是会受到很大质疑的。但对这些普遍未成家立业又在之前的军训中养成了服从意识的少年们来说,终究还是起了很大的效果。
萧轩此时此刻也没有藏私的打算。什么电视剧《和平年代》里的“嘿士兵,嘿士兵带好铁盔。。。”或者向斯拉夫女人告别改编而来的《向中原百姓告别》,乃至《啊朋友再见》统统在拉歌会上让这些有所悲壮感觉的歌曲传唱全军。当然,《国际歌》也不例外。只是如何改词,还是颇花了萧轩一些脑筋。
在学唱完这些去掉之后,也没忘记如《三毛从军记》当中那样喝酒摔碗装模作样。
这一切虽然都尽量避讳着军营内的田秀英周玉凤等人,可周田等女感觉到了军中这种决死一战的氛围之后却在萧轩身边低声的哭了起来。
萧轩害怕一些动摇决死士气的风声,也依旧似乎十分郑重的说道:“你们怕什么?只要能够重创建州军队,就算战死沙场,那想来朕也必将名垂千古。粗略想来,好像中原正统王朝,还没有哪个皇帝是战死沙场上的吧?”
田秀英这时候也从之前的哀伤中恢复过来,决然的说道:“皇上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落入敌人的手中的,所以希望能够要一些能够保险的药物。。。”
萧轩相信以田秀英周玉凤等人的智商不会做出傻事,因此也没有忌讳暂时将那些剧毒的药物哪来。甚至还决然的说道:“这些东西烈性很大,入口的时候速度要快,或许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痛苦。。。。”
就这样,萧瑟的寒风中,全军轮流进行了战场上的充分动员的时候,以恢宏的气势和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北上行军。为了能够随时转入战斗状态,也为了让马匹能够在急行军中不至于掉队,内里负责运输的数千少年们亲自负责拉运征集而来的粮车、水车,连同之前的盾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北展开了强行军。
经过之前的几次挫败,前来袭扰的建州马队原本已经放弃了面对十倍兵力的对手进行突袭的打算,可是当见到对方几乎违反常识的不扎营连续前行之后,也感觉到了机会的来临。
队伍经过一整天的行军再一次刚刚入夜的时候,数百建州马队再一次组织了夜袭。这一次萧轩没有留手的打算,为了避免可能的伤亡给队伍士气带来的影响,将亲兵营内的三百多套五联装火铳弩配备到近卫营与勇卫营各中队当中最大限度的强化应付敌军突袭的能力。
同时,进攻的建州主力再一次低估了整个大军快速构筑工事的能力。在夜袭中再次丢下几十具尸体,却没有听到多少人中箭后的惨叫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当再一次进攻在百步以外就被击退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袭扰的打算。
整个队伍以每天八九十里的速度在中原的平原上战斗前行,不过数天的时间内就逼近到了黄河岸边。在这小冰河时代的岁月里,虽然还没有到数九寒天的时候。可是干旱加上初冬时节比平日里更为寒冷的天气却让黄河依旧结冰了。
随队军情侦查单位以定时燃烧的烟火从对岸传来的消息,此时此刻已经有至少三千建州骑兵云集在对岸。此时代的建州骑兵当然不仅仅是冷兵器和弓箭手,也配备有不少抬炮,这也让大军过河的时候面临的风险陡然增加。
不过对此,整个队伍还算是早有准备。近卫营和勇卫用的四百斤重型野战炮集群通过交替掩护的方式分批过河,并利用临时制作的木撬最大限度的减轻过河时的冰面压力,防止出问题。几乎与此同时,各中队的抬炮也毫无客气的投入到了对建州大军的火力压制当中。
直到这一仗,建州将领们才真正的发现了这万余天子禁旅同寻常明军的不同。同寻常关宁军交锋,就算是没有盾车和重步配合作战,三分之一对手兵力的马队毫无疑问能凭借着骑射和骑炮让对方无法进行任何有意义的战术行动。然而这些明军的野战火力准确性乃至威力都明显上升了一个档次。防护水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