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缓缓落下帷幕。
董事们陆续回家,张董事向李如君道歉。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今天险些酿成大错,张董事惭愧得无从诉说。
李如君挥挥手示意他回去。他也就落寞地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李如君一人。人去,屋空,茶凉。李如君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无奈,这样的萧索。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能保护,更不能占为己有。一边是公司,一边是青龙,明的暗的,白的黑的,爱的恨的都需要他罩着,他只有一双手,一颗心,怎能一分为二,为三,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人,有爱恨情仇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也需要呵护需要被爱……今天若没有水建国及早察觉,提醒,哪一天公司被沈粲掏空也不晓得。呵呵……
水建国进来给他倒茶,瞧见的只有李如君脸上的苦笑。
“小君,放宽心,没有人能把鼎盛偷走,这是咱兄弟玩命建起来的。”水建国愤恨地说,“他沈粲想吞了我们鼎盛,那是痴人说梦话。”
“你怎么亲自倒茶了?秘书要失业了。”李如君责怪他,“一个副总,不去考虑集团的生杀大权,却来做这等鸡毛蒜皮的事?”
“小君!咱兄弟说说话,我不想让外人插进来。”
“外人外人,你也近三十的人了,也该找个内人了。你比我大一岁吧?瞧我的儿子都在打酱油了,你的老婆呢?”李如君打趣道。
“老婆老婆,我还欠你一个老婆啊!那晚我真不该走。”水建国一直为水芃芃新婚前夜的失踪内疚,“没找到芃芃之前,我是定不会结婚的。”
“知道了,我的大舅哥!”李如君见他又开始自责,一个“大舅哥”引得俩人哈哈大笑,刚才的落寞与无奈转眼消散。
李如君望着眼前这张与水芃芃相似度极高的脸,恍惚间又眼花了。“建国,你对水潋滟有什么看法?”
水建国一怔,他对水潋滟有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总吸引着他向她靠近。可水潋滟的脸与身材却与芃芃天差地别,他实在是不敢往那处想。现在,李如君问他,他真不好说。
“一个身怀绝技的女人,不是我能相提并论的啊!”水建国说。
李如君脸上有些失望,这不是他想听的话语。难道是他一个人的感觉?是错觉?他捏捏眉心,沉默不语。半晌,他叹了口气道:“唉!你就没有一种熟悉感么?”
“熟悉感?”水建国的心跳加速,这二十几岁的大男人第一次感到紧张,“有,是有熟悉感。可是小君,不要怪我打击你,世上相像的人太多,水潋滟与芃芃气质有些相似,可她们的脸,她们的身材是完全不一样啊!”说完,水建国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芃芃,你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你总要给哥,给爸妈一个音讯吧!”水建国已经是哽咽了。整整五年,他陪李如君在深镇打拼五年,就为了手下调查的,水芃芃可能去了深镇,他们就在深镇找了五年。深镇的地皮都快要被他们翻过来了,可是,连水芃芃的头发丝都没见着。现在,离当初事发越来越久,找人也越来越不好找。他,已经快要放弃!
“小君,甭管水潋滟与芃芃相像不相像,难得你遇上这么一个称心的人,赶快追上娶了吧!大哥不怪你,芃芃也不会怪你的,斯远可是喜欢她得紧呢!”水建国劝道。
李如君闻言一震。他知道,对于一个爱妹如命的哥哥来说,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是太不容易了。他也想啊!可是,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总有什么东西凑不上,他在迟疑。
“小君,还迟疑什么?斯远整天催你找他妈妈,一个没妈的孩子很可怜,我瞧水潋滟与斯远之间感情深,芃芃没有这个福气。”水建国强忍住泪水再一次劝道。
李如君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间的默契啊,一切不言而喻。
俩人在会议室里掏心窝子谈了半晌后,李如君让水建国把刘董事留下的烂摊子接上,物色一个可信任的年轻人,重新培养起来。他自己拨通了沈粲电话。
铃声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正是沈粲本人。
“哟,李总?什么风把您的电话吹来了啊?”话筒里,沈粲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松得意,一点也没有收购刘董事股份被曝光而恼火。似乎,那只是鼎盛内部一场闹剧,与棚粲何干?
李如君不得不佩服沈粲的老江湖。他也不再卖什么关子了,一句话就点明来意:“沈总,听说您在收购我们鼎盛的股份?您有意收购鼎盛,咱们可以坐下来谈,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李总从哪里听说?沈某管一个几十人的小公司都力不从心,哪还敢肖想鼎盛这样的大集团啊?才不配位,不敢当,不敢当!”沈粲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老狐狸!李如君心里想。看似客客气气,可心底里对我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你这老狐狸的道行一年比一年深,不愧是聪明绝顶。
李如君也只得给他打太极:“呵呵!李某年岁大了,一年不如一年,只想找到芃芃简简单单过完这一生。如沈总考上鼎盛,请跟我挑明,李某一定会心甘情愿奉上。”
说要,“哐当!”一身,电话挂断。李如君抓着电话的手上青筋爆出,抓着电话的手一直是用力,再用力。正如他此时的内心,如此的不平静。
“你又何必呢?跟这样的人渣生闷气?”水建国不知何时已进来,站在背后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