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杨给她的感觉实在大多负面,她的视线不愿过多停留,倒是始终站在何子杨身边的老人家实在有趣,宋以岚隔着人群听他用比喻交谈未来的金融市场走向,多少有了些兴致。
那时她还曾疑惑过,这样丰富而有趣的灵魂,为什么会甘心在何子杨旁边,替他邀约谈合作。
经过那样的思考,宋以岚对老人的印象更是深刻,以至于这一刻在可疑人员的目录下看到他,竟然也有些怅然。
听到宋以岚说u盘里的信息很有用,徐忠才算略微松了口气。可是转念又觉得,宋以岚从中找出线索之后,定会有别的结论和方向,与御景兴园没什么干系的结论。
宋以岚执意不让他插手,那么他所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徐忠又以公司要求提交报告为由试探性地问了问接下来的计划,都被宋以岚一句“事情结束后我一起整理给你”挡了回来。
再坚持就有些纠缠的意思了,这既不是徐忠的初衷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事端,徐忠在心里劝自己,继续着原本的生活。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牵扯进去,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抽身的,这一点,曾经的徐忠最是清楚明白。
徐忠的住处算是集体宿舍,虽说安保队的同事们大多心宽,他还是习惯每次和家里通电话的时候,一个人走过几条马路,到更为冷僻的地方。
他换了身份没有仇家,一个人生活也无财可图,心里坦荡倒也不惧怕身后有什么鬼祟。
而这一日,却有些不同了。
出门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刚过了市区的主干道,就有几个影子一直在身后跟着。
他们应受过专门的训练,距离、速度、换人的方式都有条不紊,若不是徐忠在这方面的敏感高过常人,估计很难有所察觉。
徐忠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路径上有意识多绕了几个弯,准备把他们甩掉。
可对方非但没有被甩掉,还在意识到行动已经暴露之后,反倒少了顾忌,跟地愈发大胆起来。
徐忠的脚步顿了顿,沉着地吐了几口气,在下一个岔口处避开人群密集区,转身拐进了较为偏僻的小路。
“找我有事?”徐忠声音冷冷的,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短暂地沉默后,黑影一齐朝他慢慢接近。
这是条偏僻的小路,路灯昏暗,两侧零星布置了些生意冷淡的商铺,白天的行人尚且不多,到了晚上更是安静无人。徐忠暗暗估量过对方的实力,大概此行试探的意思居多,来的人只有三个,即使都带了易隐藏的匕首,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徐忠把他们引到这条路上,准备避开人群自己解决。
为首的那个人冲过来的时候,徐忠已经提前一个跨步跳到侧面,用手肘的力量打在他的后背,两手制住他的双臂,往后一翻。
那人猛地一侧,没能如徐忠所愿摔在地上。只是这呼吸之间的停顿,已经足够徐忠反手一拧,将他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
有了匕首之后,徐忠的动作更加流畅起来,但还是防守为主,手里的匕首也没有像正常格斗那样突袭刺杀,而是纵向出手以抵挡对方为目的。
几轮下来,另外两人手里的匕首也被徐忠踢飞落在一边。三个人没了武器赤手空拳,很快占了下风,所幸他们的任务也只到此,试探的目的达到便有意撤退。
徐忠知道他们不过是替人办事,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干脆任由他们离开。
夜风依旧徐徐地吹着,一旁的路灯也像个尽职的旁观者,沉默着感受空气里的异样。
只是转身的空隙,徐忠的身体快过思考,完全凭着本能侧身。
唰地一声,刚刚被他踢落在地上的匕首从他身侧飞过,掉落在远处,发出叮当的脆响。
右上臂,肩下的位置,划开了一道不浅的伤口,汩汩地流着鲜红的血液。
下意识的侧身至少避开了要害,再回头时那几个人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再追也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况且伤口也的确有些深度需要处理。
徐忠用钥匙上常年挂着的组合工具刀,沿着裤脚划开撕下一条,绑在上臂伤口上方,然后沿着几条主干道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虽然徐忠现在的工作已经少有危险性,他还是习惯常备着紧急处理用品。那些东西的用法他早就烂熟于心,甚至在野外寻找它们的替代品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很久没有动过那个画着红十字的盒子,徐忠愣了一会。他抿了抿下唇,拿起双氧水对着伤口倒了下去。
双氧水的作用让伤口不断冒着白泡,原本有些麻木的痛感也突然活跃起来,一下一下地像把血肉再次撕开。徐忠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拿消毒棉签压了压,又用生理盐水洗过,缠上一层纱布。
做完这些,徐忠才终于有些回神。
门外的同事们正围在客厅里打牌,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可以清楚地听见输赢的结果。
徐忠晃了晃酸胀脖子,起身换了件长袖的t恤,把袖子放下来挡住上臂的伤口,才开门出去。
“阿忠,你来不来?”同事都是些热心肠,不忍心徐忠总是独来独往,所以有活动常常邀他一起。
“你别嚣张,等阿忠来杀到你裤子都输到这儿。”
徐忠接了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