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瑁认命地收拾了碗筷,在厨房努力刷碗。扈栎想插手帮忙,白瑁将他推开了:“吃了你的,还让你干活,我就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扈栎被推开了,只能倚在厨房门口望着白瑁的背影。在他眼中,便是穿了一身臃肿衣服正在卖力干活的白瑁也显得非常婀娜多姿。
白瑁是那恰到好处的身材,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骨瘦如柴,套用《登徒子好色赋》里的话可谓之: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现在这具身材的主人正娉娉婷婷地立在水槽边,马尾辫随着主人洗碗的动作也在有韵律地跳动着。这每一下的跳动都让扈栎的心也随之跳动,扈栎想他的心也已经沉沦了。
扈栎不知不觉地走近。
白瑁感觉到了,回头冲他一笑:“你再等我一下,马上好了,无聊的话,你要不去客厅看会儿电视?”
扈栎被白瑁的那一笑闪了闪神,也笑着回:“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两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近,扈栎身上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白瑁环绕其间。白瑁的心“咚咚”乱跳,脸颊就不由自主的变得绯红滚烫起来,这种变化迅速蔓延全身,连泡在自来水里已经变得冰凉的手也止不住地发热。
白瑁觉得有些不安。
手湿淋淋的,白瑁不好意思用着湿手推开扈栎,那样会在他身上留下水印。别无选择下,白瑁只能紧贴在水槽上,尽量拉开与扈栎的距离。她觉得有种危险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却又满心的困惑,扈栎与她应该是安全无害的。白瑁望着近在咫尺的扈栎,想打破这种让自己说不清的感觉,努力找了个话题:“你昨天说学生会有件事转托你跟我商量的,是什么事?”
扈栎的眼神便黯了黯,淡笑:“本来有事,不过现在算了,你应该不会答应的,我会帮你拒绝的。”
白瑁急急地阻止:“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拒绝。”她现在需要个话题来打破这种让自己心慌的气氛。
“白瑁,我想你已经表明了态度了。”扈栎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暗哑,“你刚刚说了你希望低调,不愿意和我同时出现在网上。”
白瑁困惑地眨眼,问:“这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扈栎直望向白瑁眼底,她眼底里映出扈栎那张俊朗的脸,那张脸在微笑着却又隐隐的透出一丝落寞。扈栎望着白瑁那双略带琥珀色的眼,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宣传部希望我们两能为学校拍照宣传这次的运动会。”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白瑁后悔自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暗自感叹:真是好奇害死猫。她几番张嘴又闭上了,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忙转回头,结巴着说:“我,我,还没洗完碗呢。”
“那么你愿意吗?和我一起?”扈栎在她背后低低地问。
想说不愿意,可白瑁却又觉得不该这么说,想到这三字她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起拍照,应该也挺好玩的。白瑁这样想着,心里就觉得很温暖。可刚刚自己说过什么?要低调。白瑁又觉得这番打脸的速度太快可不好。她想得头疼,只能不回应,就当没有听见扈栎的低语。她将水龙头旋到最大,将水放得哗哗作响,努力地盯着一只碗用力地刷。
扈栎不满意她的这番逃避,伸手直接关上龙头,俯身在她耳边道:“白瑁,我看到网上那些照片时第一反应便是那照片将我们拍得很好,然后我想揪出这人将我们的照片都拿回来细细欣赏,最后我才想起正事——我们居然被跟踪偷拍了。”他停了一停,将头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轻挠着白瑁的耳:“白瑁,我喜欢你。只在这几个月的相处里,我就不知不觉地被你吸引了,喜欢上你了。在未来的千千万万年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陪着我一起领略这三界风光。”
白瑁手中的碗“唰”的一下掉了下去,扈栎眼疾手快接起了碗,轻轻放在水槽里。
这一番变故让两人贴得更近了。
扈栎顺手握住了白瑁那只纤纤玉手,又问:“你呢?”
“我……”白瑁内心一阵慌乱,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我……”
白瑁从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虽然她已经活了一千六百多年,可是在这期间,她头几年是为了生存而活,进入道观后的初始几年是因为满足而活,再后来渐渐修炼有小成后便是为了修炼成仙而活,几百年转眼而逝,出山不久就因为扈樱再次归隐紫府洲,从那时起的这一千年中她唯一的信念就是等着扈樱能全了魂魄而重新投胎。直到这次重入人间,见多了凡间各式电视剧后,白瑁才对情爱有了一些粗浅的认识。
白瑁也一直都很怡然自足,觉得有如今这样的生活很好,有父母有弟弟,愈合了她小时候颠沛流离对她造成的心理创伤。在人世间亲密情感的滋养中,白瑁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因为幸运,也因为知足,虽然有白老爹和殷荔那般眷侣在前,白瑁也从未再奢求过其他。
扈栎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白瑁觉得很受冲击,就犹如一位提着灯行走在黑如暗夜的甬道中的旅人,突然发现前面的洞顶居然透出了灿烂的阳光一般惊讶,这让她很有些不敢置信。
但是,现在有人说愿意陪她长长久久,而且是如扈栎这般人品相貌的,白瑁想着这些事心里便暖融融甜滋滋的,白瑁想自己应该也是愿意的。
白瑁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想了又想才慢慢开口:“扈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