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当初同一条船上,一道儿进京的礼部侍郎的谢大夫人,托了武王妃来问口训儿。谢夫人同武王妃原是表姐妹,情分自是不错。
“表妹,听说你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若不是我那外甥女真道是不错,我也不会来开这个口儿,若是被母妃知道了我给嫡亲的外甥说了个不相当的,怕是要挨训了!”武老王妃每隔几日,就差人唤田慧过府说说话。这几日,就是佛堂也去得少了,只想着跟老姐妹询问京里的适龄小丫头。
武王原也不过是有意跟杨立冬交好,武王本是庶长子,袭了爵位,不过是康元帝念着当初,在登基之时他爹的保驾之功。不过,因着出生,娘家不显,武王经营了多年,也总是小心翼翼。
如今,杨立冬可算是京城里人人上赶着巴结的一号红人,每日退朝后,杨立冬都被留下,据说,就是后宫里,也是小动作不断。
今日,武王妃说的,也是趁着田慧过府的时候。
“喔?不知道说的是第几个姑娘?”武老王妃虽说不出门,不过到底跟谢府还是有亲戚间的往来,自然对谢府的几个小丫头也算是熟识的。
武王妃笑着道,“是三姑娘,谢家大房的嫡出姑娘!打小就是养在谢老夫人的膝下的,不过时谢老妇人疼爱孙女,这不一挑,拖得年岁大了些。如今也是十六了……”
京里的姑娘,自打姑娘家上了十岁就开始相看,待得十四五,大多都已经订了亲了,过个两三年,便是到了出门子的时候。如谢家姑娘这般,到了十六,还不曾定亲的,却是少数。也难怪明知道杨家人都会回南下镇的,也托了武王妃来探探口风儿。
“不知道这是瞧上了我家哪个小子了?”一个月下来,田慧早就拿到了一份名单,等杨立冬回府,夫妇俩人就窝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商量着,刷了一个又一个。
这谢家的三姑娘本就是在名单中的。
“是二外甥……”谢老爷任礼部侍郎,至于谢大老爷,也不过是从五品的闲职,在京城里这种品阶的官员一抓一大把。谢老爷如今看来是升官无望了……
谢家瞧中的是团子。
就凭着杨家如今风头正旺,光是凭着杨立冬这几日时常领着几个儿子出入一二品大员的府邸,谢家也不敢托大。
自年后,风小爷就已经带了信回府,让他爹好好招待杨将军。在军中,达官显贵的子弟颇多地受了杨立冬的照顾,虽说真没啥可照顾的,不过是朝夕相处的,也处出了不少情分来。
“慧儿,这事儿我看还是从长计议……”武老王妃慢慢悠悠地道,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多了份审视。
武王妃倒是不曾想向来不管事的婆婆,会驳了自己的话。“母妃!三姑娘可是嫡出,自小琴棋书画,半点儿不曾落下……”
田慧傻眼了,武王妃就算是谢家三姑娘夸出一朵儿花来,田慧还得去打听打听的,娶媳妇又不是买菜,不新鲜不合意的,炖了吃了眼不见为净的。
“兰姑姑,劳姑姑带我送送慧儿……”武老王妃身边,一直带着兰姑姑,兰姑姑原是宫里的女官,是太后赏赐下来的。武老王妃一向待她礼让有加。
“老奴该做的……”来了武王府多次,田慧虽说不知兰姑姑的底细,不过见着自家姑姑对这个兰姑姑以礼相待,自然也还是从善如流。
才初到京城月余,京城的物价岂是南下镇能比的,秦氏几人折腾着办了不少的罐子,腌了不少的酸菜酸春笋的。田慧只是听说,武老王妃最近没啥食欲,随口提了提自家腌的酸菜,哪成想武老王妃就当真的。
当日,田慧各种就送了一小罐子进府,没成想一直被老王妃惦记着,兰姑姑也最是爱这口了。
兰姑姑送了田慧出府,回院子时,却是跟着武王的身后。
“王爷……”武王妃看着老王妃的脸色,有些忐忑的唤了身武王,恭敬地福了福身。
武王只是点点头,拿眼都不看下武王妃,径自在老王妃的身旁坐下,“母妃,今日瞧着精神头不大好……”
京城里,谁人不知,武王是个孝子,就是太后,对武王也是大加赞赏,常道武王府出了个好苗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娘只是侧妃,平日里唤娘就好了,若是被人听见了,岂不是笑话?”
“娘,这是太后娘娘亲口应允了的。”武王不管再忙,若是在京,每日都要到他娘的院子里,或是佛堂,喝杯茶。
“为娘已是一大把年纪了,还会在乎这些?娘既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年,只是安心在佛堂念经,求我佛保佑我儿。”武老王妃话音一转,“十来年,若不是太后娘娘召见,我从不曾踏出武王府一步,王府里的大小事,我从不曾过问半句!
不过是不想武王府沦为他人笑话!”
武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武王妃,不做声。
“我只问你,将谢家三小姐,说给团子的事儿,是你的主意?”
武王自打坐下,见着兰姑姑不曾给自己倒茶斟水,就知道这儿有问题。“娘,儿子惶恐!外甥的婚事,儿子岂能做主,表妹夫如今可是陛下的红人,一时间风头无两。陛下知道儿子跟表妹夫还有亲戚关系,特召了儿子问了好些话……”
武王恭敬地站着,回话。
“唉……娘早就跟你说过,咱娘俩是欠了田府的,田府如今人丁凋零……不说了,不说了。
就是谢府求到了太后跟前,为娘还是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