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看着田慧欲言又止,噗嗤地笑了出声。
“慧娘该不是以为我娘给你送那种图来了吧?”
钱氏想都没想过要给田慧送这个图,这儿子都有俩个了,用得着吗?
田慧赶紧摇摇头,以示自己的清纯。
咱啥都不曾想过。
钱氏想也不想地就关上门走了,门外,传来钱氏招呼圆子哥俩赶紧睡去。
这“二婚”了,果然不受人重视啊。
田慧其实好冤的,她就怕自己哪儿出错了,犯了忌讳。
好多回都跟杨立冬好好地沟通,“咱这些都省了吧,一切从简,从简,免得折腾。”
杨立冬是感动涕零,就是秦氏也是深深地田慧的“人品”给感化了,自觉地挑了一块蒙了灰的宝玉。
“这不能再减了,若是再减了,往后跟冬子同僚的媳妇来往,都会被人瞧不上的!”秦氏坚持。
这些日子来,不少夫人都上门给田慧贴妆,田慧是羞答答地坐在屋子里,扮待嫁女的娇羞。
秦氏接待的来人,也听了不少夫人说过,曾经他们成亲的时候的规格!
田慧的若是跟他们的比起来,甚是简陋。
五乘轿,花轿三乘,娶亲去的路上女迎亲者坐一乘,其余二乘由压轿男童坐;迎亲回来时新娘、迎亲、送亲者各坐一乘,另有二乘蓝轿,用蓝呢子围盖,上面插铜顶,由新郎、伴郎各坐一乘。
甚是繁琐。
秦氏一听田慧还主动要求减少“规格”,很是夸赞了一番,坚持该少的不许少。
末了,避着田慧的时候,秦氏又是狠狠地夸了一番杨立冬,“这算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儿了!”
“娘,以后我跟哥哥就要叫冬子叔为爹吗?”团子睡在田慧的里边,田慧替俩人拉了拉被子,自己也跟着躺下。
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了进来。
“团子不想叫吗?不想叫秦奶奶为奶奶吗?”田慧不答反问。
团子默不作声不说话。
“娘,你别担心了。团子这是高兴呢,他早就盼着有个爹了。
刚刚去书院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爹来接的送的,有时候才是他们娘。那时候,冬子叔每日地都来接我们,他们都已经那是我们的爹,那几日团子可开心了,后来,混得熟了,同窗才知道那不是我们的爹,为此,团子可是低落了一阵子,也不大愿意同他们说话——”
圆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而今日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田慧。
田慧眼睛酸酸的,模糊地答道:“你们喜欢的就好!”
圆子冲着团子使了个眼色,团子欢喜地冲着田慧道:“娘,冬子叔一早就跟我们说好了,明日让我跟哥哥做压轿童子!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压轿童子呢,听我的同窗说,还有好厚的红包可以拿呢!”
田慧心里感激杨立冬想得周到,“嗯,好厚的,若是不厚的,你们就问秦奶奶要厚厚的红包!”笑着。
待得团子的睡着了,田慧也招呼圆子赶紧睡。
“娘,这次不同了,你会幸福的!”圆子轻声道。
泪崩!
田慧并不知道这话圆子是如何听来的,还是自己想的——
哭得好不痛快!
圆子就一直这样子睁着眼,听着他娘的哭声,久久地在屋子里回荡。
心里,突然间觉得踏实了。
一大早,田慧就被人钱氏从床上揪了起来。
“唉哟,这是咋的了,眼睛都肿了,昨晚咋就哭了,要哭也得留着今日哭呐!这可如何是好!”钱氏看着田慧眼睛肿的厉害,惊呼道,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