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轻咳声自不远处响起,二人回过头去,却见景澄正尴尬歉意地站在不远处,对墨砚讪笑道:
“阿砚,越夏国那边,你得先去清点清点。”
墨砚沉敛起面容,不再像刚才那样子展现出毛头小子的青涩姿态,点头应了一句,再次将眸光落在阿依身上,眼眸里还残留一些尴尬,淡淡撂下一句:
“我一会儿会让人来安置你,你不要到处乱跑。”
阿依答应了一声,望着他大步离开,景澄依旧站在原地,于是她走了过去。
“有没有受伤?”景澄含着笑问。
阿依摇了摇头。
“身子,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阿依又摇了摇头,景澄这才放心,两人转身往回走,景澄一面走一面说:
“阿砚他很担心你,你失踪之后他差一点疯掉,我还从来没看过他那个样子。不过你这次还真是做了一件大事,也多亏了你,战事要提前结束了。”
“之后会怎么样?”虽然景澈和乞答王子尽数毙命,但他二人率领的军队还有分支正驻扎在城外西部的山林里。
“那些只是残余军队,只要向西部逼退,护国侯和墨磊正等着包抄呢。”景澄含笑回答。
阿依点点头,半垂下眼帘摩挲着嘴唇,过了一忽儿,突然问:
“三殿下,墨大人没事了吗?”
“多亏了你,虽然因为过后为了替你拿到蛇花藤果解毒潜入越夏国王宫又差一点死掉,好在还活着,你们两个都捡回来一条命,也着实不易。”
阿依沉默下来。她之前听景澈说的时候恍惚间明白自己能解毒是因为墨大人去偷解药,当时觉得很凶险,现在静下心来听景澄这么说,更能想象其中的凶险。
“总之,你们两个人也算是舍一命陪一命,还真是夫妻啊!”景澄颇为感慨地笑说。
他口中“夫妻”这个词让她的心跳顿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忽然撩起眼梢看了他一眼。似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往他身旁凑了凑。悄悄地问:
“三殿下,你亲过嘴吗?”
景澄愕然,紧接着脸刷地红了,红中还透了点绿。哑口无言,阿依见状越发窘迫。连忙小声说:
“三殿下,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稍稍有那么一点好奇……三殿下都有娃娃了应该亲过吧……”她又一次靠近,压低了声音问出一句让景澈整张脸都开始抽的话。“三殿下亲嘴时伸过舌头吗?”
景澄的脸已经开始红一块绿一块紫一块,愕然无语地望着她,整张脸抽得越发厉害。阿依见状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似的澄清道:
“三殿下。你不要误会,不是我觉得好奇。我也是替人问的,因为他很好奇,可是我又不知道,所以……”她连珠炮似的小声说,“不应该伸舌头吧,医者说病从口入,会生病的!”
“……这个嘛,”景澄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讪讪地回答,“这种事全凭两个人的喜好,通常来说,嗯,唔,会……”
他最后一个字才落下,就见阿依用一种愕然又十分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紧接着小声咕哝了句:
“现在不讲卫生的人怎么这么多!”一面说一面仿佛在躲避似的大步溜走了。
景澄停着步,盯着她的背影满头黑线,额角突然蹦出来的青筋开始不停地抽啊抽。他干吗要被她这么说,凡是成了亲的人都应该知道那种行为是理所当然的吧,你们都成亲这么久了还这么磨蹭也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坏话,墨砚娶了你他还真是可怜!
……
因为墨砚居住在相州城的知府宅邸,于是阿依也被安置到了那里。她是墨砚的妻子,自然住在墨砚的房间里。
墨砚因为忙于收尾,今晚怕是不能回来了,阿依坐在桌前烦恼自己的右手。
右手的各个关节并没有问题,虽然无法自主弯曲,但是关节是健康的,通过她给自己针灸,虽然效果不大,但是自由弯曲的问题稍稍得到了改善,继续针灸下去,或许无法回到灵活自如的从前,但是拿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她的右手可并不是只为了拿东西。
大大的杏眸里掠过一抹忧郁,然而无法自由弯曲还并不是最糟糕的,最最糟糕的是,她右手的知觉无论怎样都无法恢复,没有痛感,丧失了触觉,无论触碰什么都麻木没有感觉,感受不到温度,也没有干燥或湿润的感觉,且半点也没有随着施针而改善……总觉得这就是右手废了的样子,事情真是糟糕了……
“夫人,阿勋求见夫人。”门外,凤一凤二一同把守,突然通报。
“让他进来。”阿依微怔,紧接着平声回答。
不久,阿勋从屋子外面进来,在看见阿依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时,高兴又激动,颤声道:
“姑娘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我的遗书你交出去了吗?”阿依第一件便先问了这件事。
“还没有,因为墨侍郎前去越夏国替姑娘拿来了解药,之后姑娘一直陷入昏迷中。”阿勋说着,从袖子里将她写的遗书递过来。
阿依接过去,放在火上焚毁,又问:“延州那边有消息吗?”
“奴才正要说这件事,延州已经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找到了石头山山脉上的最高峰,因为姑娘之前说此事要隐秘,所以麒麟也没有多说,只是给了姑娘一个地址。”
“哪里?”阿依眉角微蹙,问。
“邕城。”
“邕城?邕城不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