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湾,大齐国偏南的一座临海城镇,气候温暖,风景宜人。
墨研在冬天时常常回来这里疗养,因为此处空气湿润,不像帝都冬季气候干燥易引发喘症。
“三少爷擅自动用了紫衣卫。”小安立在墨研身旁,轻声回禀。
墨研坐在临海修建的一座三层酒楼上浅啜香茶,眼望着窗对面碧蓝的海洋,闻言,久久没有回答,直到海面上一艘航船乘风破浪驶来,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吩咐:
“让人封锁消息。”起身,下楼,向着海滩的码头处步去。
小安恭肃地应了一声,转身去料理了。
相州。
密闭的房间,一股*的灰尘味弥漫在空气里。
一男两女围在一张木床前打量着昏睡在床上的忻娘,其中一个男人操着浓重的越夏国口音说着不甚流利的大齐国语言,不太相信地问身边的其他两个人:
“真的是她?这么小竟然是那个‘鬼脸’男人的妻子?她才十岁吧,即使是我们越夏国的女子十岁成亲也太早了些!”
“她已经十七岁了。”熟悉的女子声音轻声响起。
“十七岁?”先前的男人愕然了片刻,重新将阿依打量了一遍,狐疑地问,“十七岁长这么小莫非有什么毛病?”
“并没有,二王子殿下,大齐国的姑娘不能和越夏国的姑娘相比。”女子淡声提醒。
越夏国王子乞答点了点头,又将阿依打量了一会儿,问: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到现在都不醒?”
“听说是为了给她夫君解蛇花藤的毒就想了个法子以血换血,她夫君最终平安无事她却中了毒。至今昏迷不醒。”女子禀告道。
乞答愣了愣,低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阿依的脸色,凝眉道:
“她这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你从哪里看出她中蛇花藤毒了?”
“毒已经解了,她的夫君潜入越夏国偷走了蛇花藤的果实,这个前些日子奴婢已经禀告过王子殿下了。”
乞答猛然想起来,紧接着愤怒地用越夏国语骂了两句话。
“乞答王子。蛇花藤果的事先不要管。更重要的是藏宝图。”景澈忽然开口道,眸光幽深地望向静静卧在床上的阿依。
“宁王殿下说的没错,只是这个女人处在昏迷里。怎么才能让她说出宝图的下落?”
景澈望了阿依一眼,冷笑一声,对手下人打了个手势,一人领命立刻上前。寒冬腊月里将一盆冰水猛地泼在阿依身上,冰冷的水浸透阿依身上穿着的狐皮小袄。一点一点地渗进去,越发寒冷。
乞答看了景澈一眼,心中担心他这样一盆一盆地泼冰水会不会把人给弄死,毕竟这人是中了蛇花藤毒。即使被解了毒昏迷不醒只怕其实是毒素残留下来造成的后遗症,如此身体再被冰水一激,万一人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哪知在数盆冰水全部泼在阿依身上之后,正处在昏迷中整个人被冰水湿得透透的阿依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猛然间睁开眼睛。
立在乞答身旁的女子见状。眼里掠过一抹不敢让人察觉的惊喜。
景澈却已经在阿依的床沿上坐下来,一只手捏起阿依还沾着冰水湿漉漉的下巴,他看着她,阴阳怪气地笑问:
“怎么,不装了?”
阿依不答,而是渐渐聚焦起呈现许多迷茫的眼眸。
“你倒是好定力,明明被泼第一盆时就清醒了,却能强撑着装了这么久,若不是本王最擅长看透的就是一个人是不是在演戏,还真是被你骗过去了。”景澈慢条斯理地笑说。
阿依也不回答,眸光流转,从景澈身上转移到站在不远处因听见了景澈的话而目瞪口呆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个人离得那么近竟然都没有觉察到她的昏迷居然是装出来的。
阿依的眸光先是落在乞答王子身上,和景澈差不多年纪,人高马大,雄壮威武,穿着越夏国的服饰,干枯发黄的长发结成两根吊在两侧的麻花发辫,戴着圆顶瓦楞毡帽,帽子上还垂下来一串大大的珠串,蓄着胡须,说话瓮声瓮气,乍一望过去,就像是一只虎背熊腰的熊瞎子一样。
立在他身旁的是一名比他年纪稍轻一些的女子,身穿大齐国女子的衣服,但是很明显她是越夏国人,阿依的眸光在她身上扫过时微闪,原来艾夫人竟是越夏国人。
景澈见她表情淡淡的,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只是望着那两个越夏国人,却忽略了尊贵的他,心中一阵恼怒,伸手扭过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冷冷一笑:
“不用再看了,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阿依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地望着他,也不说话,似在等待他说明意图。
景澈见状越发觉得恼火,更加用力地捏起她的脸,仔细将她的脸打量了一会儿,忽然阴阳怪气地笑说:
“像,真像呐!”
阿依微怔,望着他,心里油然而生一阵不好的感觉。
景澈望着她古怪地笑着,俊美却因为表情让人觉得有点恶心的脸靠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用不阴不阳的语气慢条斯理地微笑着,问出了一句让阿依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毛骨悚然的话:
“父皇想要寻找的宝藏图究竟在哪里,告诉二皇兄可好,九、皇、妹!”
一张本就惨白的脸霎时褪尽血色,即使是面无表情的阿依在骤然听闻这样的话时亦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景澈望着她的脸,笑得越发愉快,捏着她下巴的拇指尖缓缓摩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