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答案!
阿依呆了一呆,紧接着僵硬着一张小脸重新穿上白袜,弯腰套上小羊皮鞋,整理好鞋子上的毛边。
秦泊南似乎还没有从莫名强烈的喜悦和对世事神奇的感叹中醒过神来,含笑望着她,饶有兴致地说:
“我曾许多次地幻想过你长大后的样子,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
“我现在一点也不可爱真是抱歉,让先生失望了。”阿依额角上的青筋冒出来跳了跳,咬着牙生硬地道。
“我没说你现在不可爱,只是你刚出生时明明早产却大手大脚的,我还预言说你长大后一定会很高挑……”
“……”阿依的脸刷地黑了,额角的青筋更加愉快地跳动!
“我开玩笑的,婿子也有婿子的可爱。”秦泊南笑眯眯地说。
“先生,你这不算是安慰吧?”阿依直起腰身,黑着脸问。
秦泊南莞尔一笑,又忍不住从暖手筒里艰难地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放在她的头上,望着她的大眼睛温声轻说:
“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阿依心跳微顿,愣了一愣,熟悉的温度从掌心处顺着绷带汇入她的头顶,让她两腮微热。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竟然在这种时候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其实她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太在意,现在得知了那样的真相也没什么好高兴或好悲伤的。但是有一点却让她稍微雀跃,这一丝雀跃竟然占据了她全部的心,驱走了其他复杂情的感,让她庆幸她可以知道这件事,那就是。原来十五年前她就认识先生了……
“难怪你会和画扇公主那样相像,原来是侄女像姑姑啊。”秦泊南因为关节肿大不能受凉,本想再摸她一会儿,却不能抬得太久,只得收回手,遗憾地缩进暖手筒里。
“啊,这么说……”阿依被他提醒。知道自己与先生很久以前就相识的喜悦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阴霾,一张小脸绷了起来,变得阴暗僵硬。“我的生父是对他的亲妹妹抱着奇怪的情愫、对他的亲生女儿怀有非分之想,年年加税、陷害忠良、不顾民间疾苦、让整个大齐国怨声载道,乞丐遍地的皇帝。我的生母则是退婚出走成了先皇的宫女,结果偷了先皇的皇子。再然后成了前任未婚夫的姨娘,又偷了前任未婚夫弟弟的女人?我好像得知了一个恶心得不得了的真相。”她漠然地说。
“话也不是这样说。”秦泊南知道她素来讨厌殷素娘和景凛,而现在只怕已经不是讨厌那么简单了,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方又是她的亲生父母。即使他们有许多恩怨,可是生父母就是生父母,他真心不希望她因为怨恨自己的生身父母而痛苦。“皇上他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他现在正在派人四处找你……”虽然动机不纯。“至于皇上如何治国,管理国家不是那么容易的,做皇子时他也有很多雄心抱负……只是天下事没有那么简单。至于你的生母,说来也是我不好,过去我母亲对她很苛刻,寄人篱下总是有许多伤心事。说是攀附富贵,其实她只是想过更好的日子罢了。”
阿依低着头,一言不发。
秦泊南望着她,知道她虽然一直没有表情,但心里却很在意这件事,恐怕有许多结解不开。回想起她以前提到过的她的身世,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竟然沦落到了那种地步,让人唏嘘。
只是皇上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想起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眸光微闪,轻叹道:
“这下糟了!”
阿依微怔,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秦泊南望着她,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幸亏被我先知道了。”顿了顿,续道,“我们回房去吧,我有些事情交代你去做。”
阿依迷惑不解,但见他很认真,似有些焦焦虑的模样,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地应了,站起来扶着他重新坐回轮椅,推着他出了花房,又回到温暖的幽兰轩内。
秦泊南进入卧室,没有再回床上去,而是遣走了阿勋,回过头来对阿依说:
“本来我以为这方子没什么用所以没告诉你,当初这方子之所以被配制出来也是因为要装神弄鬼的,除非心术不正想要掩藏些什么,否则没什么用,现在教给你吧,说不定以后你能用到,以你的身份来说。我说,你记!”
阿依应了一声,一头雾水地听他随口说出两则药方,用心记住了。
“黄昏之前,把后两种药水配出来。”秦泊南听完她的重复,平声吩咐。
阿依不明所以,但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只得答了一句“是”,迟疑着出去了。
秦泊南望着她出去了,这才重新望向窗外顺着窗纱透进来的明媚阳光,对于他来说,这样的阳光是最为宝贵的,只是越宝贵的东西周围潜伏着的危险越多,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药水的配制过程极其复杂,待到阿依好不容易配制好,提了两罐回来时,秦泊南已经服过药用过膳,正依靠在床上艰难地拆解手上缠着的绷带。
他的双手虽然外伤已经有痊愈的趋势,但是因为脓毒血症关节部位肿得很厉害,每一天都要换药,并且用绷带缠绕以稍稍束缚的方式能缓和部分脓肿的关节所带来的疼痛。
“先生,你怎么把绷带拆掉了?”她心里一急,慌忙上前问。
秦泊南已经将双手的绷带全部拆开,放在一旁,在她手里的罐子上扫了一眼:
“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