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儿!”四姨娘见秦宣拦在自己面前,心中一喜,眼里掠过一抹期盼,她在期盼着有宣儿在场,阿依就不会对她轻举妄动强迫她承认,只要她不承认,只要她一口咬定这是栽赃陷害,只要熬到爵爷回来,只要熬到爵爷回来……
爵爷对她可比对寇书娴的感情深厚得多,他们可是青梅竹马,自幼曾互许终身的感情。
她眼里的期待被阿依敏锐地捕捉到了,证据确凿却还想着要脱罪么,望向哭得稀里哗啦的秦宣,忽然放下手里的竹筒,弯身一把抱起大哭着的秦宣,转身向寇书娴的寝室走去。
众人一愣,秦无忧呆了一呆,猛然反应过来,惊慌地低呼道:
“解颐,不行……”转身要往屋子里跑去。
然而自寇书娴停灵的房间内已经赫然响起秦宣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骇然至极伤心至极的啼哭声锐利地传来,秦宣从屋子里飞也似的逃出来,逃到四姨娘面前。
“宣儿!”四姨娘唤了一声,想要让他过来。
秦宣却没有过去,他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一面哭一面不可置信地质问她:
“娘,不是你杀了母亲,不是你杀了母亲b颐姐姐说是你杀了母亲,把虫子放进母亲的肚子里吸干了母亲的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娘!不是娘!母亲!母亲!”直到话尾他一直在哭的却是“母亲”。
这让四姨娘怒不可遏,一张美丽的脸因为妒恨与不平又一次扭曲起来,冲着秦宣难过伤心的样子厉声呵斥:
“她算你哪门子的母亲?也至于你哭!我才是你的亲娘,你亲娘被人欺辱,你竟然去哭那个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死人,小畜生,你究竟是从谁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秦宣被她吓住了,睫毛挂泪呆了一呆,紧接着哭得更大声。
“四姨娘,你究竟是怎么把这东西放进太太的身体里的,还是我把这东西塞进你嘴里你再告诉我?”阿依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竹筒,感觉不到里面有东西在动,却能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混杂着虫腥味。
“爵爷不会放过你的!”四姨娘阴狠地瞪着她,双血红,咬牙切齿。
都是这个贱人!若不是这个贱人执意要开刀,若不是这个贱人找来认得金蛊王的人,她谋划了两年就能在今天大功告成了,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变成这府里的正妻,夺回本来就属于她的位置,到了那时整个秦家就是宣儿的,是宣儿的也就是她的!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很显然再僵持下去,你就等不到先生回来了。”
轻描淡写的幽深嗓音让四姨娘脊背一颤,不寒而栗。
阿依已经不耐了,手放在竹筒的盖子上就要旋开!
“被子里!”四姨娘咬着牙,不甘地回答。
“哪一条?”阿依停住手里的动作,淡声问。
“鹅黄色绣红色梅花的那一条。”
“有那条吗?”阿依问柳叶。
“有的。”柳叶满脸泪痕,愤恨地瞪着四姨娘,点着头颤声回答。
“还放哪儿了?”阿依继续问。
“那一套三条被子都放了。”
“你是怎么放的?”寇书娴与妾室们不会有密切的来往,允许对方进入卧室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
“被子新做的时候,在针线房,我放的。”
阿依看了叶妈妈一眼,叶妈妈会意,吩咐一个老婆子去针线房问话。